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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也不太難過,他不算理想主義者,沒有必須要實現的夢想。
他最有價值的年歲只投資在了一件事上,而這件事也半途而廢了。
正式離職是在兩周後,喻衡領到了一筆不算少的補償金。走出大廈時他不禁感慨,他現在既失去了愛情,也失去了工作,這在dc電影裡已經是一個反派的開端。
他沒有急著找新工作,去沿海城市待了五天,那是他跟周維輕十年前計劃未來要去的城市之一,因為有一首周維輕很喜歡的老歌以這座城市命名。那時候周維輕還只是周轉在幾所live hoe的樂隊青年,喻衡列出來的方案是,等樂隊稍微稍微知名一點,可以去巡演,十二點演出結束後,他們就可以像流浪漢一樣沿海亂逛。但沒過多久,樂隊就解散了,喻衡又列了個備選方案,像普通打工人一樣每天存二十塊到年底,然後在新年來臨前同時用掉存款與假期。
至於第二套方案執行情況如何,喻衡記不太清了,總之這確實是他第一次來這裡。沒有開發成商業旅遊景點,也沒有對應的設施與宣傳,它還是一個落後安靜的小城市。街邊的餈粑甜得發膩,白糕又大又硬,一切都與浪漫主義搭不上邊,偏偏就有兩個平凡人幾十年前在這裡偶然邂逅,萍水相逢,無意中促成了一首歌,導致喻衡現在無所事事地站在臺階上看潮水消退。
它們明天還會回來,世界還會正常運轉,不記錄任何事情。
他覺得自己有點想家了。
可惜他現在就像被潮汐卷在岸邊的石子,沒有歸路,也無人拾取。
喻衡在這座城市住了四晚,房費只花了五百。回去的高鐵他是f座,旁邊的光頭大哥一直外放著一位女主播的直播間,由於補配的耳機還沒到貨,於是他只能被迫成了沒有資料貢獻的聽眾。
好在現在主播也是競爭上崗,沒點真材實料也混不出頭,那女主播唱歌還挺好聽,聲音悠長婉轉,又輕又柔,喻衡十分鐘不到就給唱睡著了。
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是被旁邊的胳膊肘捅醒:「兄弟,你手機響三次了。」
喻衡沒看來電人就按了接聽,聲音還有點迷糊:「餵。」
「喻衡,你在哪,」是廖昭的聲音,「你看微博了嗎?」
「沒有,」喻衡沒有忍住生理衝動,打了個呵欠,「我在高鐵上。」
「那好,你趕緊看看吧,」廖昭聽起來還算平靜,「一個瘋子喝高了開直播,把你們老底揭光了。」
第5章 直播
畫面背景是一個裝修簡陋的飯店,從桌上食物來看,可能是什麼川式家房菜。
影片不長,半個小時不到,全程入鏡的只有兩個人,一個寸頭湊在鏡頭前,長得還算俊秀,雙手拿著滷雞爪,只留出唯一乾淨的小指翻著彈幕,而另一個人明顯喝得雙頰通紅,在鏡頭角落抽著黃鶴樓。
「我今天出來下館子,明天再播你們想看的。跟誰?跟我毛哥。」
「長得像老痞子?你看看你多沒眼光,人毛哥十年前還搞樂隊呢,交際圈多了去。」
「沒吹牛啊,毛哥自己跟我說的。就昨兒電視上那人,周維輕認識吧,是毛哥舊識呢。」
鏡頭轉向抽菸的人,看著不年輕,一雙圓圓的眼睛。
喻衡終於記得他是誰,十多年前樂隊裡的人,當時叫他什麼來著?黃毛,白毛還是老毛?
沒想到他真的姓毛。
喻衡印象裡他話不多,緊身襯衫穿一週都不換,周維輕二十三歲生日那天,他還送了一張唱片。
沉浸在回憶裡,喻衡錯過了他們一小段混亂的對話,回過神來時毛哥已經醉醺醺地聊起他跟周維輕那些舊事。起初喻衡還算平靜,雖然毛哥說得顛三倒四,但好歹有點意識,沒提周維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