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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牌桌上一班人談及許蘭蓀的事。紹楨自幼頑劣，年少荒唐也就罷了，怎麼許先生也在男女之事上如此不拘小節？實在同他記憶中的老師難以疊在一處。

父親軍法治家，紹珩讀得也是軍校，作息都是自幼養成的習慣，只要天光初亮，人便醒了。

清秋天氣，潮涼的風細細撥弄著落地的縐紗窗簾，一對白羽天鵝在池塘中安然遊弋，晨霧瀰漫，仿若兩絮柔白的雲朵浮在水面上。紹珩隔窗望見，便取了相機下樓，才拍過兩張，聽得身後有腳步聲走近，回頭一望，連忙放下相機：

&ldo;爸爸。&rdo;

來人肩章上的五顆金星在晨霧中閃著冷光，除了現職的參謀總長外，就只有父親了。父子二人沿著池塘走了一段，父親和言問道：&ldo;你這次回來先留在江寧，到卓清那邊熟悉一下國防部的運作，怎麼樣？&rdo;

紹珩想了想，沉著應道：&ldo;國防部面上的運作，我多少知道一些。要是您不反對，我想到軍情部去學習。&rdo;

父親似有些意外，眉峰挑動了一下，短暫的沉默也在他預料之中，&ldo;你想好了？&rdo;

紹珩平然道：&ldo;是。&rdo;

父親點了點頭，&ldo;廷初這個人是難得的厚道。他這樣的性子能坐到如今這個位子，便是過人之處。你跟著他，我是放心的。&rdo;

紹珩端然答道：&ldo;是，爸爸。&rdo;

如今掌舵軍情部的蔡廷初早年是父親的侍從官，同虞家頗為親厚。父親如是說，自然是要把他交給蔡廷初安排照管，這多少和他的自己的初衷相悖，但自己去軍情部已然有違父親的意思，此時父親既已開口，他也不便當面再駁。

他這個選擇，大概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意外。

&ldo;虞先生的長公子&rdo; ，這個標籤貼在他身上這麼多年，總該有點新內容吧？

虞浩霆的兒子，如果優秀，就是正常；如果正常，就是平庸；如果平庸，那就是個笑話‐‐&ldo;虞先生的長公子&rdo;，這個標籤或許是所有人能對他抱有的最大的尊重。無論他做什麼，都不會從別人那裡得到更多的仰望。那麼，他寧願別人換一種方式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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