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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瞬間清醒了。
「我,我困了,」沈姒被他孟浪的動作嚇了一跳,磕巴了兩句,忽然覺得有點慌亂,掙扎著爬起來,「真的困了,腳還疼,你能不能別——」
齊晟將她的腳踝放在膝蓋上,開啟了醫藥箱,「別什麼?」
會錯意了。
沈姒眨了下眼。
她低下頭,慢慢地將臉埋入掌心,悶聲悶氣地回了句,「沒什麼。」
耳邊落下齊晟的一聲輕笑。
從他嗓子裡盪出來的音,低低的,散漫的,勾得人耳垂髮麻。
「你還笑!」沈姒臉上燒得厲害,沒好氣地抱怨了一聲,臉埋得更低,像只小鴕鳥似的縮成一團,恨不能找個地方鑽進去,耳尖一陣陣發癢。
羞惱持續了不到半分鐘,沈姒噝地倒吸了口氣,彎身抱住腳踝,沒忍住尖叫,「疼疼疼——疼,我的腳!」
這是上藥嗎?
這他媽是分筋錯骨手吧!
「哥,三哥,不勞您大駕了。」沈姒渾身一個激靈,掙扎著要起來,「您金尊玉貴就歇著吧,哪敢勞您親自動手?我自己來就行,自己來就行!」
她只是崴傷腳,但照他的架勢,搞不好她還要去醫院拍個片。
「別動。」
齊晟微微蹙眉,一把握住她亂掙的小腿,牢牢按在膝蓋上。
「別別別我命薄,大恩大德我無福消受,」沈姒還在掙扎,雙手握著自己小腿,拼了命地想要抽回來,完全不顧形象,「我覺得我自愈也行。」
齊晟掀了掀眼皮,「我說別動。」
他的語氣很淡,聽上去比上一遍溫和點兒,但莫名讓人小心臟發抖。
沈姒肩膀小幅度地縮了一下。
謝謝,有被威脅到tt
她不敢再動,看他要替自己繼續擦藥酒,回想起剛剛鑽心的疼痛,跟個小複讀機似的,忍不住一遍遍提醒,「你輕點兒抹」和「我自己來也行」。
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
齊晟面色依舊冷得像添了雪,甚至有點不耐煩,但動作溫柔了許多。他傾了點藥酒在手上,替她抹在腳踝處,一寸一寸,慢慢揉開。
沈姒細微地顫了下,有些不自在。
疼痛感被一種微妙的感覺取代,麻酥酥的,從腳踝處往上攀爬。
齊晟大半張臉沒入陰影裡,他的五官硬朗,眉眼疏淡,唇薄,漆黑沉冷的眼被前額碎發遮擋了些許。
他此刻垂眸的樣子,倒不像往日那麼陰冷。
沈姒看著他,纖長的睫毛微微地撲簌了下,想得有些出神。
也許環境太安靜,空氣似乎變得膠著,生出一種溫柔錯覺。完全不自覺地,她朝他的方向傾身,動作很輕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齊晟身形稍頓,眼皮淺淺抬起一層,漆黑的眼沉靜地看著她,「怎麼了?」他微微蹙了下眉,「還疼?」
「沒事。」沈姒縮回了手。
她心底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麻麻的、癢癢的,像電流一樣鑽向靈魂深處。
明明不安於現狀,她卻不可抑制地傾心於此刻光色,似乎只要和他在一起,一切都是鮮活的生機。
有時候,他真的會讓她談戀愛的感覺,像相處了很多年。
可明明……
意識到自己的心思,沈姒別開臉。
她想換個話題,視線往別處飄時,被附近的幾個禮盒絆住。
昨晚沒注意到,大約是品牌送來的高定禮服珠寶和超季的鞋包,阿姨沒來得及往衣帽間整理。
她閒著無聊,俯身撈起一個長盒,有些好奇地拆掉了包裝。
捲軸長幅陡然展開,是一幅畫。
畫卷之上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