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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兩個黑眼圈,見她風風火火,氣勢萬鈞地站在門外,著實嚇了一跳。
“行蘊!”
“啊?”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她想幹什麼。
“我有話問你。”
她站在初秋的晨曦裡,晨風清冷,悄悄地掀動她雪白的衣角,越發顯出重傷初愈的蒼白脆弱——本不應屬於她的令人心疼的脆弱。
“有話進來說,外面涼。”行蘊握住她冰涼的手,將她帶到屋裡,輕輕嘆氣。不知何時起,漸漸習慣了肢體的碰觸,甚至有時竟會不自覺地渴望這溫潤如玉的觸感。
小蓮盯著他的臉,異常嚴肅,“我問你,那天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這……”行蘊躊躇片刻,終於點頭,“是啊,都聽到了。”
“你不怕我?”
“剛知道時,其實是很吃驚的。若說害怕……那也有些……”
果然!
他還是在乎的!
小蓮閉了閉眼,咬牙冷笑,“那為什麼還說喜歡我?因為我救了你,要報恩嗎?”
“不!不!”行蘊情詞急切,“因為你是天人啊。佛界的護法怎會看上人間小和尚?這叫我怎能不吃驚?!我害怕……你不過是興致所至,時候到了便回去,那我、那我……連尋你的地方都沒有啊!”
“真的是這樣?”小蓮疑惑地望著他,不肯輕信。
“真的真的。”他慌了陣腳,也顧不得清規戒律,男女之防,伸手將她摟在懷裡,緊緊不放,似乎一放手,她便會飛天而去,“我原本不知什麼叫喜歡,看見你就會臉紅心跳;若不見,就患得患失。我以為那是心魔。我問自己,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他大喊著,將頭埋在她頸間。
頸子溼漉漉的,他哭了?!小蓮一陣錯愕,他竟哭了?
“那天,你將我護在身下,等回過神,你已經趴在我身上,血染了我滿身滿臉。我都不敢碰你,我怕你一碰就碎了,怕你真的走了,從此再也不會對我笑、對我叫,再不會帶我去吃胡餅、遊杏園、看百戲。我怕再也沒機會對你說我喜歡你了。我不想再回去了,小蓮,如果你肯要我,那、那我就在這兒陪你,一輩子。”
抬起臉,晨光裡微紅的眼睛,溼漉漉地閃著亮光。他小心謹慎地說:“小蓮……你……肯要我,肯讓我……喜歡你嗎?
小蓮抱住他的脖子,湊到那對軟耳根子下吹風,“說好了,要一輩子哦。我的一輩子!”
他紅著臉瞪她,欣喜若狂。
他沒聽懂。
她要的是他的一輩子呢。人生苦短,不過幾十年光景。她卻已活了幾百年,今後還有綿綿無盡的許多個百年。比起她的一輩子,他簡直算滄海一粟。
她要的,是生生世世的糾纏。
一生一世已有太多變數,何況生生世世?這道理,她不懂,他更不曉得。
無關年歲長短,幾百年的情感閱歷,竟也如二十年的一般單純蒼白。誰也佔不了太多便宜,只是先愛上的她無形中居於劣勢。
花前月下,指天為誓,劃地為盟,還有夜空中那明晃晃的月亮做媒證。
正是八月十五,桂花飄香。月亮也最圓,精神抖擻地掛在天上,不知疲倦。
兩人坐在溪邊看飛螢照水的美景。行蘊臉上的胡碴已經颳了,頭皮也光亮如昔。整個人又清爽起來,完全又是個清秀和尚的樣子了。
小蓮瞪著他的光頭,滿臉不願,“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輩子了,幹嗎還捨不得留頭髮?”
“要留髮也要還俗以後,那需要回寺告訴師傅啊。等再回來,你想要我留多長都成。”
這個朽木疙瘩,連破戒還俗這等自由不羈的事也要一板一眼地按規矩來?!忽然想起大娘的告誡,他耳根子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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