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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記得校長在開學典禮上都講了些什麼,反正以過去的經驗來看,大多數內容都是聽聽就算了的。
不過散會後回教室的路程讓我印象非常深刻。全校三千多人需要分別從四個樓梯上樓,狹窄的樓梯上人擠人,根本看不見腳下的階梯,完全憑感覺往上走。若是回頭一看,就會發現自己身後是一片黑壓壓的頭頂,彷彿馬上就要湧上來淹沒自己。
我只是稍微瞅了一眼,腿肚子就開始哆嗦。好傢夥,這要是一不留神踩滑了,肯定瞬間就被後面的人從身上踏過去,爬都爬不起來。
寧冉原本走在我前面,突然被我拖慢了腳步,握著我的手腕向前扯了一下,極快地回頭招呼一聲:「你別發愣,跟著我趕緊走。不要往後看,盯著前面就行了。」
「哦。」我左手手腕還被她握著,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一點她的衣服後擺,像個木偶似的跟在後面。
她的脊背看起來很瘦削,罩在身上的t恤顯得有些空蕩,但是意外的讓人覺得堅挺可靠。
我覺得其實就算我一直閉著眼睛,她也能毫髮無傷地把我領上去。不過我不敢這麼做,如果被她知道了,肯定會批評我沒有一丁點安全意識。
班主任容老師如我所想的那樣很好說話,回到教室坐好之後她沒有講什麼長篇大論,只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班上的情況,然後告訴我們學校已經安排了三天學前教育,讓我們準時參加,並找了幾個男生去圖書館領教材。
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我們每個人都領到了一大摞嶄新的教材,沉甸甸的,抱在懷裡走路都看不見腳尖。
好在是騎車上學,不用像小時候那樣背著重重的書包去擠公交。
開學前的那個暑假我們沒幹別的,天天都在小區樓下學腳踏車,為了方便以後上下學。
我媽有一輛老鳳凰,雖說年成有些久了,但效能還很不錯,踩一腳踏板輪子就呼呼地轉。拿給我們學車正好,學成了再買新的。
不過有的人呢,上帝給你開了一扇門,就一定會關上一扇窗。聰明如寧冉就栽在了這上面。不管怎麼學怎麼練,就是把握不好平衡,滑出去兩米遠就一定會摔下來。
我和阿芮都已經可以單手掌車把了,她還在起步階段徘徊。最後一氣之下決定不學了。
寧叔叔他們也挺無奈的,只好拜託我載她一程。為什麼會是我呢?據說某天下午寧叔叔他們下班回家,在小區裡碰到阿芮顯擺她新買的單車,車輪被她踩得像風火輪似的,從寧叔叔他們旁邊呼嘯而過,差點把寧叔叔的褲腿卷進輪子裡。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我比較保險。
可是車夫不好當啊。擋風遮雨的全是我,還吃力不討好。
「你往後面坐一點。」剛從車棚裡推了車騎了十米,寧冉就在後面叫喚起來。
「幹嘛啊?」我分神回頭看了一眼,還是聽話地向後挪了挪屁股。
背後突然有什麼東西頂上來了,靠在我脊椎中部。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寧冉的腦袋。兩個瘦子的骨頭頂在一起讓我有點難受,下意識扭了兩下,結果立馬聽到寧冉低聲喝道。
「別動!你坐直了,幫我擋著點太陽,眼睛都快曬花了。」
嘿,合著她還知道太陽曬啊,沒見我們騎車的都得半眯著眼才能看清路嗎?我還沒說什麼呢,她又嘀咕起來。
「我還替你抱著這麼多書呢,你幫我遮太陽,這叫禮尚往來,懂不懂?」
行吧行吧,我認了。
非機動車道向來都不寬敞,如果幾輛車並排前行,車把很容易就掛在一起,還會擋著別人的路。所以阿芮和邱梓誠騎在前面,我載著寧冉跟在後頭。
也不知道他們又說到了什麼,騎著騎著就又在路上打鬧起來,車子拐得七歪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