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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團軍有六千人陣亡，八千人失蹤。照我看，別宋諾夫同志，當俘虜的人常常是政治上和道德上的不堅定分子。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對我們的制度心懷不滿……除開某些例外。您同意嗎？&rdo;

別宋諾夫又想：&ldo;維克多不可能在這八千名失蹤的人當中，不可能當俘虜……為什麼史達林說起這件事呢2&rdo;他猛然感到腮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情不自禁地想揩揩因疼痛從兩鬢滲出來的熱汗。

在莫斯科，當他出院後還沒有接到任命時，他經常想到兒子，想到兒子可能活著，也可能死去。他到處打聽關於第二突擊集團軍的訊息，打聽突圍出來的是哪些人。但他即使和妻子談話時也避免涉及這類新聞，因為心裡還存著一線希望。維克多的死亡或被俘，他的苦難或以死亡告終，或以被俘開始‐‐這一切別宋諾夫是從另外的角度來看的，這關係到他，別宋諾夫，生活的意義，關係到他對兒子的不及時的父愛的意義和他妻子生活的意義，關係到他對所寄望的那一切的信念。維克多上前線之前和他在莫斯科近郊醫院裡那次短短的相會，使兒子跟他親近了，他的心被柔情刺痛了；還有那些從嶄新的軍官斗篷口袋裡撒落出來的子彈，兒子抽菸時不老練的樣子，兒子的笑聲，以及兒子要和同學們並肩戰鬥的意願……所有這一切別宋諾夫都記得，好象反反覆覆在做著同一個夢。

在四一年的頭幾個月中，別宋諾夫不止一次地親身體驗過無能為力的處境。他知道在敵人的包圍中什麼叫普遍計程車氣低落，這就象天花那樣的流行病，到處蔓延。但他也知道並看到過：有些中尉，那些沒有長鬍子的、還象毛孩子似的連長、營長們，由於各種原因失掉了指揮的線索，但仍在看來沒有出路的情況下把一群群計程車兵組織起來，懷著孤注一擲的狂怒心情，衝出重圍，或者戰死在坦克的攔擊之下。別宋諾夫還能清楚地想像那個情景。他毫不懷疑，給他留下新的印象的維克多在他的集團軍被擊潰的情況下也會象這樣突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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