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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問這麼多。」楚荔將手藏在身後,目光灼灼,「你就告訴我,是或者不是。」
奧利弗篤定:「不是。」
「那為什麼……」
「甜心。」奧利弗出聲制止她進一步的盤問。
他打扮隆重,一身黑衣黑褲,燕尾服內裡用金絲銀線進行刺繡做花邊,細長脖子上繫著白色的寬領結,金髮梳得一絲不苟,駁領翻下來,別著漂亮的金色都鐸玫瑰。
黑夜下,玫瑰隱去鋒芒。
充斥淡淡的冷光。
「我想你今天忙了一天了,已經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奧利弗的臉上滑過一絲得體的笑,「我也有事要忙,你先睡吧。」
說完,奧利弗起身便要離開。
楚荔從床上拽著自己的身體起來,她伸手去拉奧利弗,卻一個重心不穩而摔了出去。
奧利弗連忙扶住她。
楚荔趴在他的懷裡,肚子上的肌肉蜷縮在一起,一陣痙攣。
她半睜著眼,一字一頓道:「奧利弗。」
「別走。」
「……你別走好嗎?」
楚荔咬著下唇一點唇肉,聲音膽怯而無助。
她白淨的臉上充斥著難以拒絕的光,凌亂的碎發遮住眼,琥珀色的眸子晶瑩剔透隱住大半鋒芒,卻難以抵擋眼底洶湧的情愫。
她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卑微。
即便是以前在中國,在那個不堪的家裡。
都沒有這樣求過人。
奧利弗凝著她,眼神裡的光如飛轉的陀螺。
越轉越急。
奧利弗拿下她靠在肩膀上的手。
「好好睡吧,寶貝。」
奧利弗留下這麼一句後,便慢慢退出房間。
楚荔坐在床上,仿若一具被汲透靈魂的屍-體。
身體慢慢腐朽,生出褐色的蘑菇。
平靜的夜,死一般的寂靜。
啁啾不歇的麻雀停駐在窗外,遲疑地向內看。
這寂靜連淚水滑過臉龐的聲響都完全被放大,撕裂。
這扇門,就像一道可見的屏風。
隔斷了他們之間的紐帶,也擋住了他們寥寥無幾的情緣。
男人退出房間,手掛在旋鈕上。
高大的身體塌陷下來。
他的城堡在慢慢陷落。
管家凱文走了上來,「先生,您,您還好吧?」
凱文跟在奧利弗身邊快二十年了,在老奧利弗尚在,小奧利弗被接到古堡裡開始就一直悉心照料著。
初見時,這小孩也不算大。
兩頰深陷,面板冷白,身上除了硬邦邦的骨頭基本上沒什麼肉。
偏偏生了一副好面孔和一雙冷淡得動人心魄的海藍眸子。
一看著人,就容易令人發憷,後退。
對誰都這樣。
這種情況也一直延續到五年前,楚荔來的那天。
他這把老骨頭,頭一次見到這個什麼都有卻早早沒了童心的先生這麼開心。
更沒想到,還有機會見到奧利弗這副模樣。
真是罕見。
「沒事。」奧利弗偏過臉,遮住臉上的情緒,「去拿點藥來給她。」
「她的手受傷了,流了點血,凱文,你安排下人處理處理。」
「記得。」
奧利弗轉身,十指無措地緊了緊。
「別透露是我吩咐的。」
「知道,先生。」
凱文點點頭,立刻辦了下去。
現在,終於只剩他們二人。
奧利弗松下身,額頭抵靠在冰涼的門上,眼眸低低,結滿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