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方士徐福(第1/3 頁)
長樂殿燒到天明。
裡面的盛景連著蒸騰消散了,蕊兒被宮女在一處角落裡尋到。
渾渾噩噩的顛簸中。
被背起時她瞧著那黢黑破斷的樑架,眼角流下一滴淚來。
命蹇時乖。
咸陽宮中不知道犯了什麼衝似的,大秦皇帝回殿沒多久就咳血不起,太醫們為其診斷,都是面色沉重,緘口不言。
唯獨宮中的鳥兒叫得慌忒歡,在數也數不清的枝丫上蹦著。
過了幾日,皇帝從榻上起來。
宮中那點竊竊私語也掃蕩開了,大秦的官署如常的忙碌,將那些未斷的的命令既往的執行下去。
誰都能垮。
唯獨皇帝老兒再怎麼樣都得撐著。
不然這偌大的新朝,可該怎麼辦才好呢。
擰完溼噠噠的被單,宮女將被單展開掛在橫木架上,又用手掌將被單摩挲一遍,直到沒有一絲皺褶。
她端著木盆。
乍然瞧見蕊兒姑姑房門口有水。
那水不是淋的,是好像被什麼東西拖過來,一路溼噠噠的。
宮女覺得奇怪,歪著脖子走過去看,撿起了地上一枚鱗片。沒曾想被個老姑姑用手勢打斷,「好了,你出去吧,看著點,這裡,誰也不許進。」
宮女走了,老姑姑也隨之出去。
蕊兒站在屋裡,拿起一把鐵劍,這鐵劍長八尺,因急急趕工所致劍身樣式粗糙,但是這鐵劍劍口,是仿致鹿蘆劍一比一精細打磨。
她蕭蕊兒記得宮中的每一處。
花草樹木的長勢,亭臺樓閣的雕紋,宮中的簪子,簪子的簪頭,簪挺,還有上面的金,銀,玉,珠,玳瑁。宮女的穿著,她們袖口是什麼裁的,鞋子上綴的花飾,腰帶是怎麼系,袖子是敞口還是收口,她一眼就能清楚其中的成色,也看得出什麼門道。
這些大大小小瑣事。
在她蕭蕊兒眼裡。
就是規矩。
蕭蕊兒用指尖輕輕抵住劍尖:「那日娘娘身上帶著血回來,奴婢被嚇壞了,奴婢瞧著娘娘身上的傷口,一眼就瞧出了不同,傷口非尋常秦劍所刺,奴婢暗暗留意各家兵器,直到陛下收盡天下兵器時,也沒找明白,鹿蘆劍找回時,奴婢遠遠站著看了一眼,未曾不在懷疑。」
旁邊坐著溼漉漉的精緻少年。
他戴著斗笠,聲音清清:「你之前救過我一命,我償還你一個請求,如今你記回你的主子,我們的因果也了結了。」
「了結?」
蕭蕊兒轉身,緊緊攥著案角,聲音流出憤恨和悲愴,「不,沒有了結,你只是個妖孽,你怎麼能理解我,我要的不是這些回憶,是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見了。」
「我蕭蕊兒做了一輩子的奴婢,可我的主人呢?!」
說到後面,已經是哽咽。
是很多年前冰冷如青石階的日子裡,有個小女孩踩著石墩墩問她,聲音軟軟脆脆:「你是叫什麼?」
「奴婢叫蕊兒。」
「那你會什麼?」
「奴婢會吃,還會玩,還睡。」
她帶著她玩,帶著她出宮賽馬,對她說,「你不用怕輸贏,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敞開玩,我給你把底兜著呢。」
小女孩會拉開帷幔趴在榻上託著下巴對她嘻笑,「你守夜會不會很困,要不你就睡我旁邊吧,哎呀,你不要守著那些死規矩,守什麼夜,我很厲害的,我以前在宮外的時候,什麼豹狼啊,都得繞著我走。」
在她賞賜別人的時候,會一直注意著她:「我知道你們凡人一向在意這個,別人有
的,自個人不能落,你既是跟著我,我便也不能少了你,委屈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