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4/5 頁)
袁嘉佩,在學校裡追求的人有一大把,她的家庭也不簡單,小方說,袁嘉佩父母心裡的乘龍快婿不是美國歸國的博士,就是臺灣工商界名流的子弟。唉!”他嘆口氣。“或者,小方父母心裡也這麼想,我們都是不夠資格的!”他安慰的拍拍他。“想想清楚吧,韓青,如果你去鑽牛角尖,只會自討苦吃。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以前不是也只談今朝,不談明天的嗎?”
“因為——”他開了口:“我以前根本沒有愛過!”
徐業平望著他默默搖頭。
“這樣吧,我叫小方給你再介紹一個女朋友!”
“你的意思是要我放棄袁嘉佩?”
“不是。”徐業平正色說:“她能同時交兩個男朋友,你當然也可以同時交兩個女朋友,大家扯平!”
他不語,低頭去拔腳下的野草。
“好了,我們先走一步了,我吃不消這兒的冷風!我勸你也別在這兒發傻了!”
“別管我,你們去吧!”
“好!拜拜!”方克梅和徐業平走了。
韓青坐在那兒,一直坐到天色發黑。四周荒曠無人,寒風刺骨。凍不死的是孤獨,凍得死的是自負。忽然間,他的自負就被凍死了,信心也被凍死了,狂妄也被凍死了……他第一次正視自己——一個寂寞的流浪的孩子,除了幾根傲骨(已經凍僵,還沒凍死),他實在是一無所有。那些雄心呢?那些壯志呢?那些自命不凡呢?他驀然回首,四周是一片荒原。
很晚他才回到臺北,想起今天竟沒有打電話給鴕鴕,沒有約她出來,沒有送她去上課。但是,想必,她一定了解,是她叫方克梅來警告他的。鴕鴕,一個發音而已。你怎能想擁有一個抽象的發音?他在花盆底下摸到自己的鑰匙,開啟房門,進去了,說不出有多疲倦,說不出有多落寞,說不出有多孤寂。一屋子冷冷的空曠迎接著他。他把自己投身在床上,和衣躺在那兒,想像徐業平和方克梅曾利用這兒溫存過。屬於他的溫存呢?不,鴕鴕是乖孩子,是不能冒犯的,是那麼矜持那麼保守的,他甚至不敢吻她第二次……不,鴕鴕沒有存在過,鴕鴕只是一個發音而已。模模糊糊的,他睡著了。
模模糊糊的,他做夢了。
他夢到有個小仙女開啟了他的房門,輕輕悄悄的飄然而入。他夢到小仙女停在他的床前,低頭凝視他。他夢到小仙女伸手輕觸他的面頰,拭去那面頰上不自禁流出的淚珠。他夢到小仙女拉開一床棉被,輕輕輕輕的去蓋住他那不勝寒瑟的軀體……他突然醒了。睜開眼睛他一眼就看到了鴕鴕,不是夢,是真的。她正站在那兒,拉開棉被蓋住他。他這才想起,他給過鴕鴕一副房門鑰匙,以備她要來而他不在家時用的。是她,她來了!她真的來了!他睜大眼睛看她,她的面頰白白的,嘴唇上沒有血色,兩眼卻又紅又腫。她哭過了,為什麼呢?誰把她弄哭了?那該死的傢伙!那該死的讓鴕鴕流淚的傢伙!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她那凍得冷冷的小手在他掌心中輕顫著,她瞅著他,那樣無助的瞅著他,兩行淚珠就骨碌碌的從她那大理石般的面頰上滾落下來了。該死!是誰把她弄哭了?是誰把她弄哭了?“鴕鴕。”他輕喊,聲音啞啞的,都是在“世外桃源”吹冷風吹啞的。“鴕鴕,”他再喊:“你不要哭,如果你哭了,我也會掉眼淚的。”她一下子就在床前跪下來了,她用手指撫摩著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他溼溼的面頰。“傻瓜!”她嗚咽著說:“是你先哭的。你在睡夢裡就哭了。”更多的淚珠從她面頰上滾落,她用雙手緊緊抱住了他的頭,低聲喊了出來。“原諒我!韓青!我不要你傷心的!我最怕最怕的就是讓你傷心的!原諒我!原諒我!原諒我!”
為什麼他的心如此跳動,為什麼他的眼眶如此漲熱,為什麼他的喉嚨如此哽痛,為什麼他的神志如此昏沉?為什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