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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然後再伸直雙臂,把他抓在手裡,問他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您饒了我吧!”弓箭手喘著氣說,“要是我知道您火氣這麼大,我也不會惹您生氣了。是的,當時我在這裡。”
“你認識丹尼爾爵士嗎?”迪克追問道。
“認識。”那人回答說。
“那時他在這座高樓裡嗎?”
“是的,先生,那時候他是在這裡。”弓箭手回答說,“我們剛跨進院門,他就打馬從花園那邊跑了。”
“一個人嗎?”迪克大聲問道。
“跟他一起逃跑的大約有二十個手持長矛的人。”那人說。
“手持長矛的人!這麼說,難道沒有女人嗎?”謝爾頓問。
“老實說,我沒有看到。”弓箭手說,“可是這屋子裡的確一個人也沒有了,假如這就是您所要知道的話。”
“謝謝你,”迪克說,“這裡有一塊錢,賠償你剛才所受到的損失。”可是他一摸荷包,發現連一個子兒也沒有。
“你明天向我要好了,”他補充道,“我是理查德·謝爾頓爵士。”他糾正著說,“我一定會給你一筆重重的酬賞。”
接著,迪克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他迅速地下了樓,跑到院子裡,用盡全力穿過花園,一直跑到禮拜堂的大門跟前。大門是敞開著的,裡面每條過道的角落,都坐滿了避難的老百姓,一家老小緊緊地圍坐在一起,周圍放著他們最貴重的細軟和行李。同時,在高高的祭臺上,站著好幾個穿著全套法衣的神父,在祈求上帝保佑。當迪克衝進禮拜堂的時候,那唱詩班嘹亮的歌聲正在教堂的圓頂上回響著。
他急匆匆地從一堆堆難民中擠了過去,跑到通往禮拜堂頂樓的樓梯跟前。一個身材高大的神父走到他的前面,攔住了他的去路。“你要去哪兒,我的孩子?”他嚴厲地問道。
“神父,”迪克回答說,“我有要緊的事,請別阻住我。我是奉了格洛斯特公爵的命令,接管這裡的。”
“奉了格洛斯特公爵的命令?”神父重複著說,“難道蘭開斯特黨已經慘敗到這個地步了嗎?”
“神父,戰爭快要結束了,蘭開斯特黨已經被全部肅清了,賴辛漢姆伯爵,願上帝讓他的靈魂得到安息!已經在戰場上陣亡了。現在請讓我去執行任務吧。”迪克說著,把似乎已經被這個訊息嚇懵了的神父推到一旁,撞開了門,三步並作兩步跨上樓梯,一步不停地一口氣衝到塔樓的高壇上。
站在肖爾比教堂的塔樓上,不僅可以像看地圖那樣俯視全城,並且還能向兩邊瞭望到很遠的大海和陸地。時間已快到正午了,陽光特別明媚,使白雪格外耀眼。迪克不經意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就知道了戰爭所帶來的後果。
街頭巷尾不時傳來亂哄哄的震耳欲聾的叫喊聲,其問還不時夾雜著稀稀落落的武器的鏗鏘聲。海港裡看不到一艘船,也看不到一隻小艇,可是海面上卻斑斑點點地佈滿了載著難民的帆船和小舢板。一隊隊騎兵正紛亂地踐踏著遼闊潔白的雪地,有的抄近路徑直奔向森林邊緣,而約克黨人則攔腰殺了過去,將那些直奔向森林的人往鎮上攆。幾乎所有的空地上都躺滿了成堆成堆的死人和死馬,與潔白的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些沒有能夠上船計程車兵,仍在港口邊,憑藉著幾家小酒店的掩護,繼續用弓箭作戰。在那邊,有一兩處房子著火了,煙火在冷冰冰的日光下升向高空,濃煙滾滾地隨風飄向海面。
緊挨著通往聖林修道院的森林邊緣,有一隊顯然是逃亡的人馬,引起了塔樓頂上那個正在眺望的年輕小夥子的注意。那隊人馬的數量非常多,郊外其他地方的蘭開斯特黨的人數都沒有那麼多。因而他們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寬闊而明顯的痕跡,使迪克的視線得以逐步逐步地追蹤到他們在鎮上的出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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