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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化驗單今天出來了,之後看病有很多要用錢的地方,奶奶醫保裡的錢早就用得差不多了,我課餘時間打工掙得慢,所以——」她停頓了下,去看郭湘菱的表情。
她依舊笑著,只是笑得有些抱歉。
「挽挽,我知道你跟奶奶感情深,但是媽媽現在一個人,也實在拿不出來很多。」
「嗯,我知道的,我不是要你的錢。」周挽低著頭,看著牛奶泛起的波紋,「但是爸爸之前不是有一筆存款嗎,我想先用那筆錢給奶奶治病。」
郭湘菱表情滯了一瞬,她嘆了口氣:「挽挽,你應該知道,奶奶的病不是靠透析就能治癒的。」
周挽抬起眼。
小姑娘眼睛很大,眼下微微泛了紅。
郭湘菱又嘆了口氣,像是妥協:「醫生說需要多少錢?」
「每週要多做一次透析,每次大概是四百塊錢。」
「搶錢麼這是!」郭湘菱睜大眼,「奶奶的病不是挺穩定的麼,怎麼又突然要多花一筆錢,挽挽,你年紀小看著好欺負,可當心被騙!」
周挽蹙起眉。
「行行。」郭湘菱擺手,「可這一筆長期的錢我也拿不出來,這樣吧,我先給你500塊錢,之後的再說。」
郭湘菱從錢包裡抽出五張鈔票。
不小心多抽出一張,又重新塞回去,遞到周挽面前。
周挽接到錢的那一刻,只覺得自尊被扔在地上踐踏。
但她沒辦法,只能接過,道謝。
郭湘菱又接起一個電話,立馬開心地笑起來,疊著聲說:「回了回了,你催鬼吶!」
掛了電話,她立馬拎著包起身:「挽挽,媽媽還有事先走了,你把牛奶喝了再回去吧。」
「嗯。」
郭湘菱很快離開。
周挽將五百塊錢放進書包內層,拉上拉鏈,拿起杯子將牛奶一飲而盡,也起身。
她走到外面時正好看到郭湘菱坐進一輛車。
黑色鋥亮的轎車。
她坐在後座,前面是司機。
看來鄰居們口中的流言不假,這回媽媽的確找到個很有錢的男人。
車開得還未很遠,忽然減緩速度,在路邊停靠,車窗搖下。
郭湘菱的聲音很有穿透力,清晰傳到耳邊——
「阿驍,上車啊,一道回去。」
周挽視線一頓,黑沉沉的睫毛往下壓。
陸西驍。
他就站在路邊,漆黑的眼,眼梢耷拉著,看上去極為冷漠又不耐煩。
他沒理會。
只是夏季的雷陣雨突如其來,傾盆而下。
周挽來不及反應,兩手擋頭踩著水花朝公交車站牌跑。
她衣服徹底被打濕,黏答答地貼在身上,頭髮也濕了,水珠貼著髮絲往下,浸透了雙眼,看出去霧濛濛。
周挽打落臂上的水珠,將書包背到胸前,擋住半透出來的白色內衣。
她再次朝那輛轎車看去。
陸西驍似乎是「嘖」了聲,眉眼疏離冷淡,拉開副駕的車門坐進去。
他沒有關車窗,仍由它半敞,也任由斜打的雨點落在他身上。
他點了支煙,銜在嘴裡,手肘搭在窗沿,煙霧被雨點打落。
陸西驍屬於骨骼就生得硬朗且利落的人,這樣骨相的人很容易讓人產生深刻印象,此刻的他和白天在網咖外時很不一樣。
周挽定定地看著。
心思亂得像打亂的毛線線團。
只是忽然想起,鄰居議論中似乎是這樣說的,那郭湘菱還真是厲害,這回竟然搭上了那個姓陸的大老闆。
——姓陸。
在暴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