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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車真開始走的時候什麼想法都沒了,隻眼巴巴地望著秦孝。
能多看一秒就不少看一秒。
但車不等人。
元京墨扒著玻璃脖子往後快要扭成一百八十度,秦孝遠遠跟著客車行駛的方向邁步。
不到半分鐘,秦孝被客車從斜側甩到後方,只能看見客車背後一大塊落滿灰的長方形玻璃和一排白油漆印上的車牌號。
秦孝在原地站了兩秒,忽然轉身朝和客車相反的方向大步跑去。
他坐過通新城的客車,記得路線,知道車不是一路直走,不多久就會從縣城南邊的路口調頭。
調頭回來會經過縣城西南的一片草坡,那段路是繞著坡修的,圍了草坡大半圈。
秦孝腿長,體格健壯,用盡全力大跨步跑起來時電動腳踏車都被他超過去了一輛又一輛。
風迎面把薄外套吹得高高揚起,耳邊全是呼嘯聲響。
手機在口袋響了兩次,秦孝攥在掌心,跑得更賣力。
秋風涼,越到沒有建築的縣城邊風越大,秦孝在風裡出了滿身汗,額頭、脖子、脊背上,豆大的汗珠子在肆意地淌。
穿過馬路跑上草坡,秦孝弓背撐著大腿粗喘。
鼻腔喉嚨裡冒火似的滾燙,又滿是急風灌過的乾澀,可那輛灰撲撲的深藍客車一寸一寸從路盡頭顯出輪廓,秦孝站直望著,只覺得暢快極了。
“元京墨,”秦孝把手機貼在耳邊,在風裡說,“往外看。”
月亮
總有那樣一兩個瞬間,哪怕清楚知道自己身處現實,仍然會覺出恍如夢境的虛幻。
比如元京墨在行駛的客車上透過玻璃看見秦孝的此時此刻。
客車減速繞過大片草坡,元京墨額頭鼻子緊緊貼著玻璃,秦孝隨著車的方向緩緩轉身,車廂零零碎碎的交談聲中,郊外片刻不停的秋日風裡,兩人極輕的呼吸透過聽筒傳進對方耳朵。
時間如同濃稠膠體般以小於毫秒無數倍的單位流轉前行,其中對視的人卻沒有任何一個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
漫長得像半個世紀。
又短暫到像是隻經歷了一次呼吸。
“秦孝……”
受限的視線這會兒連衣角也看不見了,元京墨貼著玻璃,看外面掠過的樹。
“我要哭了……”
秦孝仍舊面朝客車駛離的方向站在原處,眉心不自控地蹙了蹙:“別哭。”
“你好像真的會法術。”
“嗯,我會。”
元京墨一下笑出來,想說些黏黏糊糊的悄悄話,又顧及周邊的人,最後搓著書包帶子說:“我帶聊齋小人書了,一直沒來得及看的[叄]。”
“嗯。”
“這種小冊薄,一本一會兒就看完了。”
其餘的都還在秦孝家裡。
秦孝停頓兩秒:“過些天,我給你送去。”
“不用不用,”元京墨擔心他真的擠時間專門跑一趟,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別折騰。”
秦孝就地坐下,已經在想可行性:“等李老頭腿好點,找鄰居幫忙照應一兩天沒事。”
“真的不用呀,你安心在家待著,有空就歇歇,你這樣顯得我可不懂事兒曉得不?”
元京墨故意用一本正經的語氣又帶了不知道哪兒的口音逗人,秦孝眉眼浸了軟,在草坡上躺倒看格外藍的天。
“你最懂事。”
“那是,”元京墨表示滿意,“小元大夫天下第一懂事。”
秦孝低笑出來的聲音燒耳朵,元京墨換隻手拿手機,揉揉耳朵提要求:“等我看完[叄],你給我念剩下的吧,一天念一本。”
這樣的小人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