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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不可支地收起來當做它長大後的取笑資本，最後才拿起木製小勺子開始往它身上澆水。乾淨的熱水一勺一勺地澆下去，混合著泡沫流到地板上，漸漸變得澄清。我看這身上的泡沫也沖得差不多了，於是又捉住那兩隻小翅膀，把濕漉漉的兒子從地上提起來，放進浴缸裡。

&ldo;啾啾！&rdo;

我剛想放手，小混蛋就一改之前的態度，拼命地掙扎，就差沒哭給我看。我單膝跪在浴缸前的瓷磚上，好笑地看著安靜下來，懊惱地躲避他老子我視線的小東西，單手託著它的小身子，空出另一隻手來戳戳它的腦門：&ldo;不會吧，寶貝兒你不會游泳？喂喂，別人家的小鬼可是超級愛跟他們的爸爸玩水的喂！你人生的意義瞬間就沒有了一半‐‐&rdo;

&ldo;啾，啾啾！&rdo;

惱羞成怒的燼在我手上用力一啄，想趁我吃痛的時候從浴缸裡跳出來，結果我剛一縮手它就咕嚕咕嚕地沉了下去。

我：&ldo;……&rdo;

伸手把沉底的小獸撈出來，順手把軟軟地耷拉下來的絨毛撥開，好不擋著它的眼睛。

剛接觸到地面的時候，燼還全無反應，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被我拎著搖了搖才睜開眼睛，恍惚地四下張望，然後‐‐

&ldo;啾！&rdo;

身上濕噠噠地掉水珠的小獸怒目圓睜，掙脫我的手，衝上前來在我不解的目光下……像小型犬一樣甩了我一身水。

我：&ldo;……&rdo;

一頭髮怒的獅鷲，即使它還是幼年體，也依然很不好安撫。

我顧不上濕了半邊的衣服，連忙用吹風機給寶貝兒子吹乾身上的水，再把整個蓬起來的小獸包進乾淨的大毛巾裡，擱在床上。

&ldo;待在這別動。&rdo;我警告地看了想要掙脫毛巾的燼一眼，然後低頭看自己的慘狀，順手拿過床上的衣服，&ldo;爸爸現在進去洗澡，如果回來發現你沒有待在床上的話‐‐&rdo;

&ldo;啾！&rdo;被包成一團的小東西氣沖沖地抗議，但是沒再動彈。

我斂起笑容，面無表情地威脅道：&ldo;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懂？&rdo;

估計是聯想到剛剛沉進浴缸裡的經歷，燼不情不願地啾了一聲，安分地待在了床上。為了表示嘉獎，我隨手從衣櫃裡揪出一隻個頭跟它差不多毛絨玩具，扔在床上給它作伴，然後趁著威脅還有效，抓緊時間進去洗澡。

活了這麼多年，我這才發覺自己有點輕微的潔癖。

之前剛醒過來的時候，想到自己居然整整十年沒洗澡，差點沒在城堡的浴池裡從身上搓掉一層皮。在這之後混進蟲族，侍衛屋的浴室配置又不怎麼高階，沒法享受泡澡的樂趣，所以家裡的按摩浴缸在我眼中簡直充滿誘惑。

換過浴缸裡的水，抱著&ldo;就泡兩分鐘，就兩分鐘&rdo;的心情躺進去，泡著泡著就放鬆地睡了過去。一覺醒來，發現水都涼了，想起兒子還被我用毛巾包著扔在床上，又匆匆忙忙地淋浴，胡亂地穿上睡衣跑出來一看，銀色的小獅鷲已經從毛巾裡掙脫出來，正趴在枕頭上睡覺，毛絨玩具被孤零零地扔在一旁。

我鬆了口氣，走到牆邊關了天花板上的吊燈，留下一盞檯燈立在床頭。

略顯昏暗的房間裡，燼小小的身體發出微微的光芒，像一團墜落在黑暗裡的螢火，背脊隨著呼吸的頻率一起一伏。我拎起毛巾的一角，擦乾還在滴水的頭髮，慢慢地走過去，在床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