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第1/2 頁)
「執此劍者,執掌祁城。」李伯說,「這是千秋萬代傳下來的規矩。雖然數萬年前祁城就已消失,祁鎮也殘破得不像樣。」
他撩起眼皮,一雙滄桑的渾濁的眸子望向初霽。
「你想握住這把劍嗎?」
初霽神色漸漸嚴肅,十指交叉,手肘支在桌上「我從沒想過做鎮長。」
「老闆和鎮長差不多。」
「有區別。」初霽淡淡道,「為什麼是我,我才來祁鎮不久吧?」
一室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李伯重重嘆了口氣「因為我活不久了。」
他忽然笑了笑「祁鎮是個好地方,祁山有無窮無盡的秘密。它需要一個人坐鎮。」
初霽重複「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修士。」李伯說,「你有修煉天賦,其他人都沒有。你也看到了,祁鎮人都隱隱排斥外來的修士。」
初霽「那你還讓我做?」
李伯上身前傾,雙眼睜大「正因如此,執掌祁鎮的人,才必須是修士!這個世界唯有修士才能算作人。凡人武人不過是螻蟻,是芻狗,只能在修士之下苟延殘喘。你不明白,上蒼不公,有些人出生就註定做凡人,不論多麼努力,修士只要動動手指,他們就——」
他語氣激動,神情急迫,像瞬間老了十歲。
初霽眉頭緊蹙,不發一言,神情冷靜,彷彿在權衡他話語的真實性。
李伯突然卡住,胸口鬱氣化作長長的嘆息。
良久,他苦笑道「算了。這個擔子對你來說,難免太重了。」
有時候他覺得初霽有種超乎常人的成熟,她獨自逃難、獨自修煉、獨自做生意賺錢,獨自做陪練教學生,放眼世上,別說十四歲的小姑娘,就算三十四歲的成年男子也不一定能做成她這樣。
他十四歲時,只想著什麼時候能睡懶覺呢。
但另一些時候,李伯清晰地意識到,初霽還是個少年人。
少年人不該背負這些重擔。
初霽沉思片刻,慢慢道「也不是不行。但在做決定之前,我有個問題。」
「李伯,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伯一愣,雙肩垮落,鬆開輪椅,啞聲道「我不能說。」
「我曾發誓,我今後此生,都不會透露一個字。」
初霽撐著下巴「如果你不告訴我,我就不答應呢?」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二人。李伯這才發現,已是清晨。
初霽拔開門栓,管事一臉警惕,站在門外「那個,家主說,今日辰時和你在正堂見,黎望夏公子也在。」
「好。」初霽關門扭頭,「李伯你來嗎?我等會兒要訛黎家家主,順便讓他看看你的病?」
李伯臉一黑「沒病,不去。」
初霽「是誰跟我說活不久了。」
「老夫死都不去!」
李伯垂著眼,坐在輪椅上。
「哦——」初霽摸了摸下巴,「你跟黎傢什麼關係?」
李伯一僵「沒有關係。」
初霽聳聳肩,出門去了。
趁辰時之前,她先去藏書閣尋找有關「蘭陵笑笑生」的訊息。
初霽非常好奇穿越前輩都做了什麼,若他現在還在世上,或者尚在閉關,她總會見到此人的。
然而,找遍了藏書閣,初霽找到的正史都文縐縐的,遣詞造句看得她頭大,索性遊記雜說也頻繁提及此人。
蘭陵笑笑生,本名常書航,距今一萬多年前生於常家。據說他出生時,天降紫雷,將常家附近劈成一大片廢墟,因此被視作不詳之人。但他天生奇才,滿月能言,三歲倒背基礎法決,五歲就能獨自挑戰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