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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釦子優雅地放下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
“其實哪個想那樣活,我還不就是老想法,找個可靠的人和他老老實實過一輩子,————”我垂眼彈著指間的菸灰,一瞬間,覺得自己彷彿老了幾十歲,
“抗抗,這是說實話,你爸爸要在,你膽子可能還要大,”
“別說文小舟,別說他,我現在聽不得我們家老頭子,”夾著煙疲倦地按了按太陽|穴。和釦子就不肖矯情了,這裡,熟悉的人和事,口音,環境,連菸捲的味兒,都颳著心的讓我閃過文小舟的眼睛,語氣,表情————
“‘是什麼情感,從逝者身上洶湧而上。是什麼女人在那兒恨你。你在青年人的血管中煽動起什麼樣的惡人啊?——’還記得文叔叔用德文唱給我們聽的這句《杜伊諾哀歌》嗎,呵呵,我們找這個翻譯找了三個星期,”
釦子偏要提。我的思緒飄啊蕩啊,回到那個時節:文小舟用多少國語言哼過多少歌曲給他的小女兒————
“那兒潛伏著可怕的怪物,飽餐了父輩的血肉。而每一種怪物都認識他,眨著眼,彷彿懂得很多。是的,怪物在微笑——”
依然用模糊的德文輕哼著,可,怎麼也仿不出他當時唱出的神情音調:那麼柔和的側臉,那麼溫潤的氣息,那麼平祥的眼睛,那背後,卻有當時年幼的我怎麼也看不透的,屬於他自己的東西————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佻與狂放。
“我的父親真是個絕代尤物,”更深地按進太陽|穴,掐地疼,卻還是輕哼地笑出來,
“抗抗,文叔叔給你留下了一條很美麗的生路,”釦子的雙手扶上我的手腕,我望著她,依然在笑,是無奈,也只能是無奈了,
“嘿,打擾了,”突然一把劍橫在了我的桌前。我和釦子都很不高興地望過去,
還是拿劍那男的,“我還是想知道你怎麼知道是劍,”眉眼間再溫暖,這時,也只能讓人生厭,
“這樣做很無恥知不知道,”釦子不耐煩地望著他,我吸了口煙,菸屁股按熄在菸缸裡也挺煩躁地就起了身,拔出桌上那把劍,彈了彈劍身,
“優質維京劍可以做到柔韌的劍身和堅硬的劍刃兼而有之,劍身必須具有一定的柔韌性,它經常會砍中盾牌、軀幹或腿骨,這時劍身會受到很大的反作用力,如果彈性不夠,很快就會彎曲變形,瞧瞧你這劍身,”我大力砍向旁邊的立柱,巨大崩裂的聲音引起周圍人的輕呼,也沒在乎,我繼續拿著稍有彎曲的劍掂量著,冷冷地望著他,“一流的劍重量都在2—3磅之間,你這劍重,我能把這立柱——”譏誚地用劍比了比旁邊的立柱,
“在500年後的一次對1361年堆積在瑞典維斯比的幾百具屍體的勘察中,發現70%的屍體腿部受傷,大多數深可見骨。那是因為14世紀,隨著防具防護效能的完善,腿部成了維京劍主要的攻擊目標,想要試試你這劍的優劣,用你的腿骨探探,我也是不介意的,”說完,劍冷冷地丟在地上,我坐回自己的位置,望著他,絕對是逐客的意味。
男人怔怔地望著我,還有旁邊那些因為立柱被劈開,被嚇著的服務生,食客們。我只想著:這錢記虞澍帳上,他樂意我這樣對付好事者的。
“你不說‘鬼知道’?”連釦子都睜大著眼睛瞪著我,
“胡說八道誰不會,他要真識貨,真有眼水,就知道我是真想砍他那雙腿,”我也不避諱那人,嫌惡地說,
“抗抗,我收回剛才那話,沒你們家文小舟,你膽子照樣大的包天,”釦子直搖頭稱奇,
我冷哼,“天多大,我包得起?”
“包得起。”突然懶懶的一聲從那邊響起,
“好啊,莫耐,這纏貨是你一起的?”
釦子嘴也不饒人,指著暗處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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