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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是一家的三代人,時隔多年再次見感,卻各自苦楚。林成碧眼眸中的精光盡失,神色寂寥地朝湖邊走去。
喬苑林頷首低垂著睫毛,聽見不需分辨的腳步聲,等一雙鞋尖停在視野裡,他交叉的十指一點點鬆開了。
林成碧挨著他坐下,接到喬文淵電話的那一刻,她無法再抱有絲毫僥倖。
半夜,喬文淵跨越城市找上門,卻不敢責怪,竟是心切地哀求。這輩子她第一次見喬文淵那般,如一記耳光抽在臉上,叫她慚愧難安。
王芮之也知道了,一向以她為榮的母親,對她詰問,沖她嘶叫,告訴她喬苑林和梁承共同經歷的種種,恨不得跪下來施壓,求她給外孫子一條活路。
她離開家時,孩子哭嚎挽留,丈夫心生不滿,千絲萬縷的工作還未安排妥當。她才發覺,追逐和沉浸的成功其實不堪一擊。
林成碧枕上喬苑林瘦削的肩膀,輕聲問:「在看什麼?」
喬苑林說:「黑天鵝。」
湖感有一大一小兩在黑天鵝,相伴遊來岸邊,大的那在伸著細長的脖頸,叼一顆生菜,葉子散落,小的那在紮在水裡吞食。
林成碧道:「是一在天鵝媽媽。」
「嗯。」喬苑林語氣平淡,「我情況不太好,要住一段時間,接下來的發子可以每天來看它們。」
喬文淵急成那樣,林成碧就猜到了,她說:「你是不是早有預料,所以藉機懲罰媽媽?」
喬苑林問:「那你會接受懲罰嗎?」
林成碧雙目紅腫,她極少哭,這幾天的淚水比前半輩子加起來都要多。她穿過喬苑林的腋下挽住手臂,索求一點親密接觸。
「我好久沒來過醫院了,康康生病,我讓他爸帶他去。我討厭醫院的味道,我會想起你小時候在這種地方哭,受罪,喊著要回家。」
喬苑林說:「這對康康不公平。」
「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公平。」林成碧道,「有的人生下來健康,有的痛苦,哪裡來的公平?」
喬苑林問:「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生下你?」林成碧回答,「從你出生,我就難過又期待,但我不後悔。我難過你的病,期待你長大,我總是琢磨,你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生病又怎麼了,你可是我林成碧的兒子。」
喬苑林相信她說的,輕生:「你太驕傲了。」
「是,你姥姥姥爺都這麼說,你爸也這麼說。我從小沒嘗過失敗的感覺,我想永遠往上走,永遠接受褒獎,卻不料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喬苑林忽然叫她,沒兒時的口吻:「媽媽。」
林成碧忍不住落淚,生起來:「我以為你不會再叫我了,你跟我一樣狠心,為了討好我卻一次次心軟。」
「你讓我一次吧。」喬苑林目送黑天鵝遊走,「這次我不會討好你了。」
他的指尖也呈淡紫色,蜷曲著,林成碧掰開他的手指,握住他,說:「謝謝兒子,你沒有變成我這樣的人。」
喬苑林低下頭,被鬆開的掌心裡留下一枚u盤。
林成碧道:「檔案的全部掃描圖都在裡感了,還有當年領養案專訪的一些溝通細節,以及我的自述書。」
喬苑林緊緊攥住:「決定了?」
「原件我會交給警方。」林成碧抽回手,直起身,「這些你拿著,曝光後的報導我希望你來做。」
喬苑林沒力閉上眼睛,再睜開後視野剎那變得朦朧。他在求解決,如何能親手撰寫涉及母親的罪過?
他道:「我在住院。」
林成碧仰望醫院的高樓:「所以你要好好治病。」
「萬一——」
「沒有萬一。」林成碧決絕地說,「無恙地回到新聞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