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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虞卻只覺得頭皮發麻。
她想起那個未竟的吻。
「我應該提醒你,陳小姐。」他淡淡道,「這種事情,我只允許發生一次。」
修長手指,在她光滑的下巴上遊走。
情人一般輕柔的觸碰,然而力度卻控制得分毫不差,根本不允許她掙扎。
松虞眨了眨眼,突然道:「放心,你肯定不會再虧更多錢了。」
手指一頓,池晏露出個饒有興致的笑:「虧錢?」
她彎了彎唇,佯裝無辜地說:「劇組停工嘛,停一天就要虧一大筆錢。」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他輕輕一笑。
但手指一鬆,他到底還是放過了她。
或者是因為她的臉色還是太蒼白。
或者是因為他終於在她目光流轉的漆黑雙眼裡,找到自己的倒影。
這已經能讓他滿意。
池晏撐著身體,慢慢站起來,在她頭頂悠然道:「這點小錢,根本不算什麼。」
「早點休息,陳小姐,之後我會讓傅奇來接你出院。」
松虞歪著頭,同樣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因為他終於不是親自來了。
上次他來接自己出院,之後發生了什麼,她還歷歷在目。
隔天醫生蹙眉看著體檢報告,在松虞的催促下,勉強鬆了口,放她提前出院。
來接她的人的確是傅奇。他手上竟然還打著石膏,臉上也出現了新的淤青。
而松虞發現他對自己的態度更加恭敬,甚至於站在自己身邊時,稱得上是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但她並不知道發生在池晏和徐暘之間的事情。
所以以為這樣的態度,純粹只是因為自己大病初癒,摔不得也碰不得。
住院的這兩天,她並沒有閒著,反而一直透過副導演張喆瞭解劇組的情況。
從他口中,松虞得知,池晏手下的製片團隊的確還算得上靠譜。
他們的處理方式很得體:不僅給全組人放了帶薪假,還額外封了相當豐厚的紅包。錢既然到位了,當然沒什麼人會有怨言。
張喆也完全沒有起疑心。
因為——陳老師,寫劇本,臨時放假,這實在太正常了!
他知道松虞一向是個很強勢的導演,別說是為了寫劇本而停工,就是為了某一個時刻的光線,都能讓劇組一大幫人,原地一整天。
因為她一向只為創作負責。在她的世界裡,可從來不考慮「成本」二字。
為此松虞從前常常跟製片人吵架。而張喆作為她的副導演,其重要工作之一,就是站在中間,調節雙方的矛盾。
於是張喆不禁又憂心忡忡地問:「陳老師,你這麼隨便給全組人放假……真的沒事?人工費,場地費,機器租賃費,這可得是一大筆錢啊。」
松虞嘴角微翹。
「給他們放假的人,可不是我。」
張喆又傻眼:「啊?」
「你別操心了。」她甚至是微笑著,刻意模仿池晏當時的口吻,「製片人說了,這麼點小錢,他根本不在乎。」
張喆:「呃……好吧。」
完全是被對方的大口氣鎮住了。
過了一會兒才又眼巴巴道:「陳老師,如果你身邊還有這種大方的老闆朋友,可以引薦一下嗎!」
松虞心想:這種大方老闆,你未必有福消受。
但她只是翹了翹嘴角:「好。」
接著又對張喆叮囑道:「記得幫我多盯一下演員。楊倚川演得不錯,但到底是新人。你有空多帶一帶他,也讓他和其他演員多交流,這對表演同樣有幫助。」
張喆連聲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