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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需要五年才能做到的事,江弛予只花了兩年完成,這其中的艱辛,外人很難去想像。但在這個世上,眾生皆苦,鬱鐸並不見得過得輕鬆,他的這點苦楚,並不足以拿出來博取同情。
況且他也不想用 「同情」,來混淆鬱鐸對自己的感情,這些年除了特別想念鬱鐸,也沒有什麼是熬不過的。
江弛予淡淡地說道:「還好。」
鬱鐸知道,江弛予不在自己身邊這些年的經歷,不是用 「還好」 兩個字就能概括的,他嘆了口氣,說不清心裡是酸還是疼:「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還年輕,不用太著急。」
「我知道,但是鬱鐸…」 胃痛逐漸平息,江弛予似乎是真的困了,他將腦袋往鬱鐸的懷裡埋得更深了一些,輕聲說道:「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更強大一點,更能幹一些,就有能力保護你了。」
不要逼我離開,也不要再趕我走,讓我留在你身邊,以什麼身份都可以——當然,這後面的半段話太過卑微,江弛予還有自己的驕傲。別說現在不過是醉酒,就算是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可能真的說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你能不能試著稍微依賴我一點?」 江弛予似乎已經忘了鬱鐸這個人的存在,開始喃喃自語:「我也想能夠好好保護你,照顧你,不要你再受傷了。」
江弛予一進瑰湖就主動投身楊幼筠的陣營,兩年間不要命地工作,爭取所有上升的機會。
楊幼筠也曾猜測過這其中的原因,她原以為江弛予和她一樣,都是靠著恨意支撐,憑藉一腔憤懣走到現在。這些年來他不惜劍走偏鋒用盡所有力氣向上爬,是為了到達頂峰之後,能夠盡情報復所有人。
但她一直都猜錯了,江弛予不擇手段逼迫自己用最短的時間成長起來,不過是希望有朝一日回到他身邊的時候,能有能力去保護他。
也不能怪大小姐判斷失誤,其實江弛予也是這麼自欺欺人的,只有以 「報復」 之名,他才能守著這一點點希望,咬牙堅持下去。
江弛予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偏執,但他已經明白只有愛是沒用的,到頭來不過是感動自己。只有先長成一棵大樹,才有資格替別人擋雨。
也只有這樣,才能留在他的身邊。
「江弛予,還醒著麼?」 半晌之後,鬱鐸才緩過來。
「嗯?」 江弛予應了一聲,沒有抬頭。
江弛予剛才顛來倒去的自言自語,鬱鐸都聽見了,他原以為經過時間的銼磨,江弛予總會釋然。沒想到當時自己逼著他離開的那番話,讓他鑽進了一個更深的死衚衕。
鬱鐸開口說道:「你為我付出的已經足夠多,不需要再做什麼。」
「能再見到你,已經是這些年我經歷過最好的事了。」 他低下頭,將下巴抵江弛予的發間,手掌順著後頸來到他的後腦,輕輕地揉了揉,說了句藏在心底的話:「其實你這次回來,我不知道要怎麼對你才好。」
他們分開了太長一段時間,世上萬物每一分一秒都在發生改變,何況隔著如此漫長的時光。重逢之後,各中的矛盾與糾結,不安與彷徨,只有置身其中的人才能理解體會。
「但你要知道,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只要是你想要的,沒有什麼是我不能給你的,也沒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為你做的。」 鬱鐸看著玻璃窗上反射的倒影,聲音比碎落的晚霞還要柔軟:「所以你不要這麼逼自己,也不要這麼辛苦,每天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好不好?」
鬱鐸的話音落下許久,江弛予都沒有回答他 「好」 還是「不好」,因為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睡了過去。
鬱鐸忍不住笑了,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將江弛予放平躺在沙發上,動手替他鬆掉領帶,蓋好毯子,自己起身倒了一杯水出來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