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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里加毫不猶豫地溜進屋裡,看來這是一家商鋪,因為屋內陳設著櫃檯。要拿走櫃檯抽屜裡的當天員工營業收入可真不費吹灰之力,眨眼功夫就成。不過,斯特里加可不會滿足於這種油水不大的小偷小摸,一進門,他就盯上了屋角的一隻大木箱。撬鎖開箱對他而言簡直如同兒戲,很快,他就在箱底摸到一隻鼓鼓囊囊的布袋,手一碰上去便發出金屬的叮噹聲,看來是個好兆頭。
斯特里加滿載而歸,飛快返回駁船;到天又亮起來時,駁船已走遠了。
旅途中唯一的歷險就是這了。
在駁船上時,斯特里加操心著別的事。他不時地跑去甲板艙,溜進關押拉德科的船艙正對的那間艙室。有時,他只在那兒待上幾分鐘;有時則多留一會兒,在後一種情況下,往往站在甲板上都能聽到激烈的爭吵聲,隱隱約約可以分辨出一個女子的聲音,她心平氣和地回答著一個暴跳如雷的男子的大吼大叫。每次爭吵之後,結果總是老樣子,船員們全都置之不理,斯特里加則氣急敗壞地下船去,藉以安撫他那暴怒的神經。
通常,他都是到右岸去打探訊息的,因為左岸的村鎮極少,朝岸上望去是一片無際的原野。
這是一片完美的匈牙利平原,一直綿延到近四百公里遠處的特蘭西瓦尼亞山脈。橫亙在平原上的一條條鐵路,跨過無垠的荒野,廣袤的牧場以及巨大的、水生動物麇集的沼澤地。這片原野是一張永遠慷慨施與的餐桌,款待著無數的四條腿的賓客,這成千上萬的反芻動物正構成了匈牙利王國財富的一個主要來源。平原上只是偶而有幾塊麥田或玉米地。
多瑙河的這一段河面很寬闊,大大小小的島嶼將河水分割成許多股。有的島面積很大,水流受阻被迫從旁繞道而行便會立時變得湍急起來。
這些島嶼並不肥沃。只是由於河水經常泛濫,島上有的地方沉積著一層淤泥,才在淤泥中間生長著一些樺樹、歐洲山楊和柳樹,不過,島上的牧草卻肥美而豐饒,人們收割起滿船滿船的牧草,運到沿岸的農莊和村鎮。
九月六日夜幕降臨時,駁船拋錨停泊。這時,斯特里加不在船上。他不能到諾伊薩茨和對面的佩特瓦丹去,因為這兩個市鎮比較大,容易出危險。但是為了繼續他的&ldo;偵查&rdo;,至少他可以再往下遊走二十多公里到卡洛維茨鎮停下。遵照船長的命令,駁船停在該鎮下游十幾公里遠的地方等著,到時他自然會順水漂去回到駁船上。
晚上九時左右,斯特里加已經在回船的途中了。他不緊不慢,讓水流推著小漁船前進,自己則想著令他得意的那些事。他的計策非常成功。誰也沒有懷疑到他,沒有任何人妨礙他自由自在地探聽訊息。說實在的,他蒐集到的資訊並不多。不過,人們的孤陋寡聞,近乎漠不關心的態度總的看來是一種可喜的徵兆。顯然,這個地區的居名只模模糊糊地聽人談起過多瑙河匪幫的事,他們甚至連卡爾&iddot;德拉戈什的名字也沒聽說過,因此對他的失蹤也毫無反應。
另一方面,要麼是由於警方群龍無首,要麼是因為斯特里加經過的地區太貧窮落後,警方的警惕性銳減了。好多天來,斯特里加沒有看見過任何一個警察模樣的人,誰也不談監察多瑙河的事,而就在上游兩三百公里的地方,防範得還那麼嚴密。
看來,駁船完全可能一路順風地抵達目的地黑海。照例將船上的贓物如數轉運到等在那兒的汽輪上。明天,駁船便可透過塞姆林和貝爾格勒。然後,駁船隻用沿著塞爾維亞這邊的河岸航行,便可避免遭遇令人惱火的意外。
因為,塞爾維亞正在抗擊土耳其侵略者,戰火多少會使國家混亂無序。沿河地帶的行政當局總不至於竟會浪費寶貴的時間去過問一艘空載返航的駁船吧。
誰知道呢?這也許是斯特里加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