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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不僅他的魚很快就賣完了,來邀請他回家作客的人也不在少數。但似乎布魯什不想離開他的小船,便一一謝絕了別人的邀請,還堅決推辭了別人請他到河岸酒家去喝一杯的好意。他的崇拜者們只得作罷,約好第二天一早送他出發。
但是,第二天,他們趕到岸邊時,小船已沒有了蹤影。原來,布魯什不等天亮就啟航了,他抓住凌晨無人打擾的良機,拼命地划船。船在河心行駛,和兩岸的峭壁保持著相等的距離,在湍急水流的推動下,早晨五時許他便到達了齊格馬林根,離&ldo;漁夫之約&rdo;只有數米。也許,再晚一點兒,多瑙河協會的某些會員就會站在酒店的陽臺上,憑欄遠眺,靜候他們引以為豪的同事的到來。當然,他們的等待將是徒勞的,布魯什的那種行船速度,到那時,一定早已去遠了。
布魯什越過了多瑙河的第一條支流,盧夏河,這條小溪流在齊格馬林根下游幾公里的地方從左岸匯入多瑙河。
這段路途遠離人口稠密的市鎮,布魯什充分利用這個機會,整個白天都在拼命划船,僅僅釣了一點夠自己吃的魚。夜裡,他把船泊在鄉野,就位於小城門德爾津根上游不遠處,可城中的居民根本沒想到他就在附近。
接下來的第三天,航行的情況基本相同。日出之前,布魯什飛快地從門德爾津根城前駛過。直到駛過了重鎮埃欣根,時候仍很早。下午四點鐘,他越過了右岸的重要支流伊萊爾河,五點不到,他就停泊在烏爾姆布的碼頭了。烏爾姆是符騰堡王國的第二大城市,僅次於首都斯圖加特。
沒有人注意到這位著名釣魚冠軍的到達。實際上,人們預計他要到第二天傍晚才能到來。因此,沒有像往常那樣出現人們大獻殷勤的場面。布魯什對自己的秘密行動頗感滿意,決定利用天黑之前的時間到市裡逛一逛。
不過,要說碼頭上空無一人,未免也不大確切。至少,碼頭上有一個散步者。甚至完全可以看出,這個散步的人是在等布魯什,因為小船一出現,他便沿著河岸步行追蹤。十有八九,這位多瑙河協會的冠軍是躲不掉慣常的歡迎場面了。
然而,小船停泊在碼頭後,那位獨自在碼頭散步的人沒有走近小船。他站在一定的距離外,看起來是在觀察著小船,又怕自已被船上的人發現。這人中等個頭,身材瘦削,儘管已年過四十,目光卻依然炯炯有神;他緊緊裹著件匈牙利式的外衣,手裡拎著一隻小皮箱。
布魯什絲毫沒有留意到此人,他把船纜繫好,關上船篷的門,檢查了一下鎖閂,便一躍跳上岸,朝通向城裡的一條街道走去。
那人迅速地把手裡的皮箱放在船上,旋即跟上布魯什就走。
多瑙河穿過烏爾姆城,把該城一分為二,左岸歸符騰堡,右岸屬巴伐利亞,但這個扼江相望的城市完全是德國風貌。
布魯什沿著古老的街道向前走,街的兩旁是些古老的店鋪,店鋪開著小窗,顧客從不進入店內,而是透過櫥窗進行交易。店鋪前還掛著沉甸甸的招牌,做成熊、鹿、十字架、王冠等各種形狀。風一吹過,這些鐵皮招牌晃動起來,發出悅耳的叮噹聲:
布魯什到達舊城區後,穿過肉食店皮革店的曬場,然後,信步來到教堂面前。這座教堂是德國最具風味的教堂之一。它本想與斯特拉斯堡一決雌雄,但這一野心同人類的其他許多野心一樣破滅了。
伊利亞&iddot;布魯什不喜愛登高運動,所以,他不想爬到教堂的頂樓上將全城風光盡收眼底。但假如他那樣做了,後面的那位陌生人也定會尾隨而至‐‐這人始終跟蹤著布魯什,但沒被他發覺。至少,當布魯什進入教堂,欣賞神龕和祭壇兩側神職人員的座椅時,那陌生人一直緊隨其後。這座教堂的神龕曾被法國旅遊家杜皮伊先生比作有小房間和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