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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您很想得到這座城,是不是,陛下?”希科說。
“當然,因為說到底,我的貝亞恩王國算得了什麼呢?一個被我的貪得無厭的內兄和岳母一塊塊吃掉的可憐的小國,與這個小國相連的國王稱號,早已成了可笑的稱號。”
“不錯,把卡奧爾加進這個小國以後……”
“卡奧爾就將是我的壁壘,將是跟我具有共同宗教信仰的那些人的保障。”
“好吧,我親愛的陛下,對卡奧爾您就死了這個心吧,因為,不管您是不是離棄瑪格麗特夫人,法蘭西國王是決不會把它交給您的,除非您去攻佔它……”
“噢!”亨利喊起來,“要不是這座城那麼堅固,尤其要不是我那麼痛恨戰爭,我早就攻佔它了。”
“卡奧爾是難以攻克的,陛下,”希科說。
亨利臉上換了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天真神情。
“噢!難以攻克,難以攻克,”他說;“要是我有一支軍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就好啦。”
“請聽我說,陛下,”希科說,“我們在這兒不是為了互相說些中聽的話。在加斯科尼人中間,您也知道,說話都是直來直去的。要攻佔由德·韋贊先生防守的卡奧爾,得有個漢尼拔或者愷撤才行,而陛下您,……”
“嗯,陛下我怎麼啦?……”亨利帶著狡黠的笑容問道。“陛下您剛才說了,您不喜歡戰爭。”
亨利嘆了口氣;一道火焰在他那充滿憂鬱的眼睛裡燃起;可是,他即刻把這情不自禁的衝動壓下去,舉起一隻久經風吹日曬變得黑黝黝的手捋著褐色的鬍子,一邊說:
“我從來沒有拔出過我的劍,這是真的,我也決不會拔出它來,我是個平庸的國王,是個愛和平的普通人,可是,希科,有一點很奇怪,就是我反過來卻很喜歡談論打仗的事兒:這是遺傳的天性。我的先祖聖路易有這份福氣,雖然他因為受教育而變得信教虔誠,又因為天稟而愛和平,但他生得逢時,居然成了使矛的高手、驍勇的劍客。如果您願意,希科,我們就來談談德·韋贊先生吧,他自己就是個愷撒或者漢尼拔。”
“陛下,請您原諒我,”希科說,“如果我不僅僅能夠使您感到不快,而且能夠使您感到不安。我之所以提到德·韋贊先生,無非是為了在您心中由於年輕和處世不足而可能萌發過的狂熱的激情的餘燼上再潑一瓢冷水。卡奧爾,您也知道,城池堅固,防衛森嚴,因為那是法國南部的咽喉之地。”
“唉!”亨利更重地嘆了口氣,“我全知道!”
“在那兒,”希科繼續往下說,“土地既富庶,人民又安泰。有了卡奧爾,就有了糧倉、食櫃、銀箱、麥垛、住所和交往,有了卡奧爾,就事事對自己有利;沒有卡奧爾,就處處對自己不利。”
“哎!真是見鬼!”納瓦拉國王喃喃地說,“正因為這樣,我當初極其想得到卡奧爾,曾經向我那可憐的母后提出過把它作為我的婚事的Sinequanon條件之一。瞧!我這會兒也說起拉丁文來了。所以卡奧爾本來就是我妻子的采地:他們答應過我,他們應該給我。”
“陛下,應該給您和真的給您……”希科說。
“你說得對,應該給我和真的給我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我的朋友;這麼說,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會真的給我哦。”
“我怕會是這樣。”
“見鬼!”亨利說。
“恕我直言……”希科繼續說。
“嗯?”
“恕我直言,他們也有理,陛下。”
“他們也有理?這話怎麼說,我的朋友?”
“因為您不知道怎樣履行您身為國王和法蘭西公主的丈夫的職責,因為您不知道怎樣先讓他們把嫁妝給您,然後把您那幾個城市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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