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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崇優長長吐出一口氣，振作起了精神。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翻越雪中的衛嶺，準備工作自然要馬上進行。好在兩人的包袱裡盤纏充足，即使是在偏僻的小鎮裡，還是買到了很好的皮帽皮襖、皮手套和羊皮靴，應崇優還以三兩銀子的代價請到了一個住在山上的年輕獵人來當嚮導。

&ldo;看你們的樣子都不像山裡人，過雪嶺可是很危險的，你們想好沒有？&rdo;雖然很想掙那三兩銀子，但純樸的嚮導還是再三提醒。

&ldo;沒辦法啊，家叔在平城撐不了幾天了，我們兩兄弟都是他撫養長大的，不能讓他就這樣孤零零死在異鄉啊。菖仙關這一封，誰知道什麼時候能重開呢？也只有翻衛領過去這一條路可走了。&rdo;應崇優嘆著氣道。

&ldo;這倒也是，難得你們這麼孝順。既然這樣，明天天一打亮就走，要是動身晚了，入夜前下不了山，麻煩可就大了。&rdo;

&ldo;希望明天能天晴出太陽。&rdo;陽洙許願道。

&ldo;大晴天也不見得好。&rdo;年輕的嚮導搖搖頭，&ldo;前三天一直在下雪，表面的雪層還很蘇軟，如果出大太陽曬化了一部分。反而容易出問題，反而是陰陰冷冷的好一些……&rdo;

&ldo;這山上，經常雪崩嗎？&rdo;應崇優問道。

&ldo;衛嶺這麼長，要看你是不是剛好碰上。我當然會選一面比較安全的山坡領你們走，只是這種事情保不準的，如果正好遇上被埋在下面，那就逃不過一個死字了。&rdo;

&ldo;要大哥陪我們冒這個險，真不好意思……&rdo;

&ldo;叫我阿戚好了。客氣什麼，有孝心的人都是好人，像我，因為在山上守坑獵狍子，結果沒給我爹送上終，現在想起來還難受呢。可憐他老人家病成那樣，怎麼禁得住官牢裡的折騰。&rdo;

&ldo;官牢？&rdo;

&ldo;是啊，到期限沒繳清稅賦的，就會抓進牢裡去，讓家裡交錢贖人。我要是早幾天獵著狍子賣錢，說不定能保得住他一條命啊……&rdo;說著，阿戚的眼圈兒就紅了。

應崇優和陽洙對視一眼，一齊嘆了口氣。這一路走來，有意無意的，都已經聽了太多類似的事情。高居於廟堂之上的人們，如果不是真的與最底層的百姓接觸過，是不能想像如此程度的艱辛與困苦的。

&ldo;還有兩個時辰天就放光了，趕回鎮上也歇不了多久，就委屈兩位少爺在我這窩棚裡擠一擠吧？&rdo;

&ldo;那就謝謝你了。&rdo;

&ldo;其實我才該謝你們呢。要不是你們給這個差事，大雪天的我上哪兒打獵去掙賦稅錢？繳不上稅，我哥哥說不定也會死在牢裡呢。&rdo;

&ldo;你哥哥又被抓了？可是現在已經是冬天了，秋賦早繳過了，怎麼還要收稅錢？&rdo;陽洙奇怪地問。

&ldo;今年的新賦啊，為什麼徵的我們老百姓也不知道，官家讓繳，敢不繳嗎？&rdo;

&ldo;大概就是我們在鎮上聽到的遼陽賦吧。&rdo;應崇優嘆息一聲，&ldo;朝廷對百僮國戰敗，收賦進貢。&rdo;

&ldo;那不是朝廷戰敗，是孟釋青！&rdo;陽洙大怒道。

阿戚一聽到這個人敢直呼當朝國師的名字，一下子睜大了眼睛。

應崇優趕緊向陽洙遞了一個眼色，又安撫阿戚道：&ldo;他私底下就這個脾氣，誰都不放在眼裡。&rdo;

阿戚一笑，&ldo;我倒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