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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霖怕大伯父一怒之下趕自己到外面去，趕緊閉嘴站到一旁。

應博放軟口氣，回身又勸應崇優。&ldo;子嗣之事關乎天意，為父倒不是那麼介意。只是你從小多病，母親早逝，又送到山中學藝多年，父子們聚少離多。為父縱有愛子之心，無奈朝政纏身，未曾略表，反而讓你歷盡艱辛，承擔應氏子孫的職責。好不容易天下平定了，老父實在不忍心，眼看著你做錯決定，將來苦了自己。&rdo;

老太傅這番話說得極是真摯，應崇優心中酸楚，含淚道：&ldo;……父親舐犢之情，孩兒明白。&rdo;

&ldo;你明白就好。為父我歷相三朝，什麼事情沒有見過？這斷袖龍陽之事，歷朝歷代並不罕見，實在算不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更何況當今聖上神武英明，朝臣們私下閒談兩句罷了，誰敢把他怎樣？他仍舊是赫赫天子，掌控朝綱，內宮皇妃皇子，什麼都不缺。可是你呢？你卻是不一樣啊！&rdo;應博憐愛地撫著兒子的背脊，苦口勸說著，&ldo;但凡這樣的傳聞，吃虧的都是地位低的，以色事主這樣的說法好聽嗎？這就是我應家世代帝師掙來的名聲嗎？更何況帝王之情，能存幾日？你能保他將來沒有涼薄的那一天？偏偏你這孩子素來對人心眼兒太實，從不給自己留條後路。老父已經活不了幾年了，到時候誰來護著你？&rdo;

應霖在旁邊看著，雖想替陽洙分辯兩句，說皇帝不是那樣的人，卻剛張嘴就被大伯父一眼瞪住，終究不敢多言，眼看著應崇優被逼得面色雪白，也只能暗暗心疼。

&ldo;優兒，優兒，&rdo;應博低下身子，將兒子拉進懷中抱著，連動帶哄，&ldo;為父說了這麼多，句句都是為你著想，你都聽進去了嗎？&rdo;

&ldo;父親……&rdo;

&ldo;如果你聽進去了，就答應老父親一聲，回京後立即辭官吧。&rdo;

&ldo;大伯父……&rdo;應霖著急地叫了一聲，&ldo;您讓小優自己多考慮一下，不要逼得這麼緊嘛。&rdo;

&ldo;住口！情之一字，最是毒人心智，他身陷其中，早已看不清眼前迷局。老夫閱歷數十年，人情世故都已看透，越是當初蜜語甜言。恩愛繾綣，斷情後越是風刀霜劍，摧心裂肝。優兒是老夫的心尖子，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將來落到這般結局。霖兒，你眼裡若還有大伯父。就不要再心疼他一時之痛，聽從老夫的安排！&rdo;

應霖不敢多言，絞了絞自己的雙手，怯怯道：&ldo;可是陛下對小優的用情也不淺啊，您讓他辭官，也要他辭得掉才行……&rdo;

&ldo;辭不掉也要辭。自古沒有強留得住的朝臣，優兒自己不從，難道陛下還敢強迫他不成？&rdo;

&ldo;那可不一定……&rdo;

&ldo;如果皇上敢行此悖禮之事，老夫就上京與他辯理。&rdo;應博哼了一聲，又轉頭撫著兒子的臉，表情又憐又愛，&ldo;優兒，這些年來為父總沒有照顧你，既然補償不了，就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吃虧。&rdo;

應崇優一陣心酸，撲入老父懷中。

&ldo;好孩子。如果你不想讓列祖列宗陰靈難安，不想讓為父死不瞑目，就答應了吧？&rdo;

應崇優狠狠咬住劇烈顫抖的下唇，兩顆淚珠在眼眶中轉了幾轉，終於滾下了慘白如紙的面頰。

&ldo;是……&rdo;

應霖在一旁看著，長嘆一聲，無奈地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