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第1/4 頁)

就在天下情勢漸漸邁入平穩安昌之時，太傅應博上表，稱因耽於國事，亡妻之墓數年未掃，要攜子告假幾日離京祭墳。

陽洙這半年來一直明白應崇優正在對他刻意疏遠，雖因軍務纏身，面上未曾顯露，但一直心中疑惑不安，本想在這幾日塵埃初定後找機會與他深談，沒料到應老夫人的祭日偏偏就到了。雖然滿心不願，可也找不出理由不準人家祭妻祭母，只能照準，悶悶地看著他父子離京而去。

&ldo;……以上就是臣等合議的屯田方案，請陛下聖裁。&rdo;朝服冠筍立於階前的應霖，絮絮地將半月前皇帝下旨辦理的屯田一事，詳細地奏報了半天，卻意外地沒有聽到半句回應，不禁抬頭一看，只見陽洙呆呆地看著窗外滿目春光，正在發愣，好似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一般。

&ldo;陛下，陛下？&rdo;

陽洙回過神，伸手揉了揉兩眼之間，低聲道：&ldo;把摺子留下，朕改日再看。怎麼不是鄭嶙來回奏？&rdo;

&ldo;鄭大將軍身染時症未愈，是陛下您親自批的假啊。&rdo;

陽洙想想彷彿是有這麼一回事，哦了一聲，神情依然有些恍惚的樣子。

&ldo;陛下御體不安嗎？&rdo;

陽洙悶悶地搖了搖頭。

&ldo;入京後陛下一直忙碌，何不趁著春光未盡，出宮賞玩一番？&rdo;

&ldo;再好的春光，無人相陪也沒什麼好看的……&rdo;陽洙喃喃自語了一聲，隨手劃過擺在側案的琴絃，鏘然一響，&ldo;崇優什麼時候回來？&rdo;

&ldo;他給大伯母掃完墓就會回來的，應該就這兩天吧。&rdo;

&ldo;還要兩天？&rdo;陽洙有些慍怒地把書案上的折本一推，&ldo;已經走了七天了！&rdo;

面對這樣的抱怨，應霖不知如何回應才好，想了想也只能另提建議：&ldo;如果皇上悶的話，何不宣楊晨進宮陪您下一盤棋？&rdo;

&ldo;他早就不是朕的對手了，&rdo;陽洙意興闌珊地道，&ldo;現在連崇優都不肯贏朕的棋，有什麼意思……以前他動不動就殺得朕落花流水，回想起來就像做夢一樣。&rdo;

&ldo;那是因為陛下棋藝越來越出神入化嘛。&rdo;

&ldo;哼，&rdo;陽洙白他一眼，&ldo;你是武人，可別學文官們奉承的本事。&rdo;

應霖訕訕地笑了笑，道：&ldo;就是因為臣是武將，肚子裡的風雅玩意兒太少，才不知道怎麼能讓皇上排遣，請您恕罪。&rdo;

陽洙心思不靜，到底還是想出宮疏散一下，伸伸腰站了起來：&ldo;鄭嶙病了這些日子，朕也沒有派人問候一聲。今天不想看摺子了，就去探望他一下吧。&rdo;

皇帝親臨視疾，是不能坦然受之的特殊恩寵，所以儘管鄭嶙不在，應霖還是立刻代他辭謝道：&ldo;大將軍休養了幾天，已無大礙，明日便可上朝，還是不要驚動聖駕的好。&rdo;

&ldo;不是你勸朕出去走走的嗎？也不用太麻煩，就用你的車轎，朕微服來去，免得驚擾百姓。&rdo;

&ldo;白龍魚服終是不妥，陛下還是……&rdo;

&ldo;朕是馬上皇帝，槍林箭陣都經過的，難道如今天下平定，朕反而不敢出門了嗎？再說，還有你這個大將軍護駕呢！&rdo;

陽洙既然這樣說，應霖也只能躬身領旨。但皇帝微服出宮畢竟讓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