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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這是怎麼回事？&rdo;陽洙指著最後兩條，&ldo;太傅應博，恩賞至原籍采邑養老，什麼意思？&rdo;

&ldo;陛下，家父告老致仕，有三個原因，&rdo;應崇優前行一步，低聲道，&ldo;其一，家父年事已高，為對付孟釋青已耗盡心神，再難支撐，就是留在朝中，對皇上也無多大助益；其二，這次論功行賞，雖然儘量考慮周全，總難免有人心懷不滿，若是以家父之功，尚且卸職退任，其他人就更無話好說；其三，我應家原籍，本是皇陵之地，距京城僅百里之遙，並不偏遠，以局外人之身份，更能看清朝局紛擾，隨時都可為皇上解憂。因此，請陛下准奏。&rdo;

&ldo;可是……&rdo;

&ldo;臣以人子之心，也希望家父能安養老年，請陛下恩准。&rdo;

陽洙看了他半晌，嘆一口氣，&ldo;好，就算老太傅致仕有理，但你這條算什麼，樞相少府平調掌政使，這就是朕對你的獎賞？你父子倆謙虛也不用這樣吧？這不擺明要讓人笑話朕，說朕對你不公嗎？&rdo;

&ldo;陛下……&rdo;

&ldo;不用說了，老太傅的其一其二其三朕不小心聽了，只好恩准，你的三三四四朕是不會聽的，你先安靜地等一會兒。&rdo;陽洙提起硃筆，將最後一條改為&ldo;樞相少府應崇優升檢校少保，加伯爵銜&rdo;，自己再看一遍，笑道，&ldo;好啦，賞罰的事都定了，可以輕鬆幾天了。&rdo;

&ldo;陛下的意思，對孟氏族黨的處治也已確定？&rdo;

&ldo;是啊。&rdo;

&ldo;請問是……&rdo;

&ldo;孟氏誅九族。其黨羽定罪後，主犯斬首，家族中男丁流徙，女子官賣。&rdo;陽洙吐出這句話後，看了應崇優一眼，&ldo;你有什麼異議嗎？&rdo;

應崇優默然半晌，搖了搖頭，&ldo;孟釋青身犯數項不赦之罪，按律確該如此。雖然臣心有不忍，也不能強求陛下置朝廷法度於不顧。&rdo;

陽洙抿緊嘴唇，慢慢道：&ldo;你明白就好……不說這個了，今天太陽好，陪朕去御園走走。&rdo;說著便立起身來。

應崇優怔了怔，神情剛見遲疑，陽洙已轉頭瞪了過來：&ldo;怎麼了？快走啊！&rdo;

&ldo;是……&rdo;

兩人出了前殿，步行前往御園，一路上陽洙幾次三番，將跟在身後的應崇優拉至並肩，但沒過多久他就又刻意後退半步，來回幾次，讓沒耐心的皇帝差不多快要生起氣來。

此時已是帝都暮春時節，園中的桃、李、梨、杏、櫻桃、玉蘭、海棠，各色花樹都已是枝葉漸茂，落英滿地，一派傷春氣息。其實這番景緻兩人當年都相攜賞玩過多次，這一回舊地重遊，彼此的心境卻已改變了很多。

&ldo;崇優，你看那邊的石桌石椅！以前我們常坐在那裡，裝作在下棋，實際上卻在演練行兵排陣之法，有一次你忘了蓋茶盅，花瓣掉進去一堆，朕偷偷給你換了一杯你都沒察覺，樣子呆呆的真可笑。是不是？&rdo;

應崇優淡淡地笑了笑，低聲道：&ldo;臣……不記得了。&rdo;

陽洙伸手揪下一朵碧玉桃，狠狠揉碎。

兩人又無語前行了一段，陽洙終是按捺不住，一把將應崇優拉到面前，直接地問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