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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屋內隱約還能聽到院子裡傳來他們的聲音,“二哥,你下個月就要大婚了,能,能成嗎?”“呃……能……應該……能成吧……”
一絲報復的快意自我心底升起。苻暉,老天保佑你最好變成太監,看你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
過了四五日,我頭部傷好的已經沒有了大礙,只要每日換藥待傷口結痂脫落便可痊癒,苻堅放了我。
感激的與金嬋告別,我自是流下了真心且不捨的眼淚。來到長安,她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
離開之時,我遠遠地看著紫漪宮的方向,那一片天空,是整個長安最痛苦、殘忍、陰霾的地方。我的鳳皇,就在那裡面,可我,卻要永遠地離開了,他告訴我,再也不要回去。鳳皇,我走了,你知道嗎?往後,在不知盡頭的無邊黑暗的日子裡,你要到哪兒去握著我的手安睡?不忍留你一個人獨自承受,可我知道,陪著你,只會更讓你的苦痛永無休止的加劇、延伸、刻骨。為了愛你,離開你。我會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不管滄海桑田、世間萬變,記得,我會一直等著你。
湧出早已氾濫成災的淚水,我狠心收回目光,失魂落魄地走回新興候府,沒有了鳳皇,回去那裡,又有什麼意義?我又要以什麼身份留在那裡?仰面望著天,沒有云,我吸了吸鼻子,把即將要流出的新的眼淚生生擠了回去,粗魯地抹了一下臉,告訴自己:好好的,要好好的,鳳皇要我好好的……可這麼一想,本來憋回去的眼淚反而更加肆虐得決堤而出。
站在新興候府的大門前,我楞了半晌,只見一片肅穆的白欞祭聯,裡面哭聲震天。
發生了什麼事?我急忙跑了進去,卻見府中的人個個一身縞素,再看那靈堂之上的牌位,不禁癱軟了身子跌坐在地上,可足渾死了。
那日我與可足渾一同離開紫漪宮,半途我回去取她的斗篷,發現了那讓我生不如死的夢魘。苻堅為了支開慕容灩,帶著三大箱子的珍寶來,說是給慕容衝的壽禮,並且讓她帶著宋牙和紫漪宮的人去天闕臺為慕容衝籌劃、佈置壽宴,更讓宋牙無論如何要絆住慕容灩。可慕容灩心頭那不祥的預感如陰雲籠罩,越來越重,她終於忍不住,不管宋牙的苦苦哀求一路奔回紫漪宮。
她的心碎成了多少份?數不清,彷彿整個胸腔裡全都是,又彷彿整個胸腔裡都沒有。一切都無法阻止,一切都發生了,自己那般屈辱的曲意迎合竟只是一個笑話,一個更加屈辱的笑話。她突然很羨慕那些可以死的人,死了,就沒有痛苦了吧,死了,就不用再去顧念這世間的種種一切了吧。可她,她和鳳皇,偏偏是最不可以死的人!有太多的責任、重負,命運選擇了他們來完成。鳳皇說,不要傷害我的族人,不要傷害我的楚楚,讓我再看她一眼。治好她的傷,送她離開,厚待我的族人,讓他們心安。我,如你所願……
鳳皇,用盡所有元氣說出這句話,你的生命,也已被消逝殆盡了吧?
“不——”慕容灩撕心裂肺得大聲狂叫,痛進每個人的心裡。她被架了出去,她聽見裡面傳來鳳皇彷彿撕碎割裂身體般痛苦的叫喊,她瘋狂地抓扯自己的頭髮,將指甲掐進自己的頭皮,她不要聽!她不要聽!她不要聽!她看著我被抬出去的身體,彷彿是鳳皇無邪的曾經。而如今,一切都已遠去,徹底覆滅。
可足渾久等不見我歸來,便小心翼翼地返回紫漪宮,就在那紫漪宮的門口,她聽到了讓她生命破碎的聲音,鳳皇!她看到了瘋癲發狂的女兒,灩兒!這是可足渾一生中從未敢想過的情景,若自己是聾子、瞎子,聽不到也看不見該有多好?可她聽到了、看見了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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