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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人自報了姓名,按上面提到過的發言順序,他們叫鶴岡、中西、樽崎、竹林。但僅僅通了姓名,並沒有承認自己是731部隊的倖存者。中西一邊飲啤酒一邊在回憶。
“怎麼樣啊?想起那位智惠子了嗎?”鶴岡揶揄地說。
“啊——,想起來啦!”中西沉思了一會兒說。
“怎麼樣?想出來了?為什麼不說呢?”樽崎問。
“嗯,對、對啊!”中西哼哼唧唧地不知在說什麼。
“還不開口?是難以啟口的風流事吧?”竹林有些羨慕地問。
“不是那種事。”中西為難地說。
“智惠子這個女人同731部隊有關?”棟居說出了自己的推測。這麼一來,徜若事實果真如此的話,中西說出她的身分就不會有顧慮了。中西更猶豫了,只要答一聲“是的”,就等於承認自己是731部隊的倖存者。其他三人也都很尷尬。
“我並不想知道你們的經歷,731部隊是幹什麼的?這同我也沒有關係,我想了解的只是楊君裡為什麼會死,怎麼樣?對於智惠子,你們還記得那些情況?能不能告訴我呢?”
在棟居的請求下,四人面面相覷一會,迫不得已似地互相點了點頭。
“我在滿洲的時候有一個朋友,他女兒就叫智惠子。”中西開始說了。
“你的朋友是幹什麼的?”
“是我的教官,叫奧山謹二郎。”
其他三人似乎也回想起來了。
“教官?是軍人嗎?”
“不,是文職人員、判任官①。至於他的上級嘛,我不能多說。”
注:日本舊官制規定,官吏分高等宮和判任官兩大等級,判任官是最下級官吏。——譯者注
“這麼說,她是奧山的女兒?”
“對。”
“奧山現在在那裡?”
“不清楚,只知道他出身在山形縣,停戰後就沒有他的音訊了。他也沒有來參加房友會的活動。”
“房友會,是不是戰友會那樣的組織?”
“不,它是……是戰後我們一些好友自己組織的。”中西沒留神,說漏了嘴,他很後悔。中西不願說房友會,棟居就暫時不提它。
“奧山的女兒叫智惠子,字一樣嗎?”
“一樣。”
起名“智惠子”的女人是很多的,光憑姓名相同還不說明問題。中西象猜透棟居心思似的,沒說出棟居想要知道的情況。
“事實上,奧山屬官①,不,奧山先生,在年輕時同高村光太郎的太太智惠子相愛過,所以他給自己的女兒取名智惠子。”
注:屬官:在日本明治憲法的官制中,屬官就是判任官。——譯者注
“真的?”棟居不由地探出身子,這裡已經開始有些眉目了,雖然中西四人沒有明說,但他們在731部隊幹過,這一點越來越明顯了。還有一條不能忽視的是:在731部隊的上層軍官中,有一個同高村智惠子②相愛過的人。
注:日本婦女婚前從父姓,婚後從夫姓。所以高村智惠子是高村之妻。——譯者注
“奧山的女兒智惠子,這個人如今在那裡?您知道嗎?”
“死啦。”
“死了!”好不容易摸到點線索,又斷了。
“死在戰爭的時候,當時她大概是二十一、二歲,比我大四、五歲,長得很漂亮。假日我們到奧山家去,她總是熱情招待,使大家很高興。你們不是也去了嗎?她常給我們吃牡丹餅。”
另外三人似乎也都想起來了。
“怎麼會死的呢?”
“生病。但不知道是什麼病,解剖她屍體的軍醫曾露骨地說出她身上的特徵,引起了大家的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