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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原本已經遺忘,如今又再度想起來。
景峰的人生是單薄的,沒有父母緣分,名義上的父母憎恨他,親生的母親想殺了他,親生的父親不敢承認他的存在。
唯有景姑姑真心實意待他好。
所以景姑姑離開時,景峰心痛不已,那種痛楚差點讓他也跟著離開了。
被病痛折磨著,感受著眾人的惡意,景峰心灰意冷之下去了通州,打算等死。卻不想在那地方,遇到了這輩子另外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女人。
她取代了景姑姑,成為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為什麼突然間夢到了景姑姑?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她了,而且夢到她離去時的場景,像是什麼不祥的警示。
景峰重重喘了口氣,揉著眉心在黑暗中沉思,良久,他忽然聽到外面一聲大喊:「走水啦!」
聽到這聲滿含驚恐的尖叫,景峰從床上跳起來,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拉開門便飛奔而出,往楊惠惠所在的念經閣跑去。
「走水啦!走水啦!」
鐺鐺鐺的響聲,和尚拿著銅鑼,邊敲邊喊。
無數人被驚醒,紛紛從房間裡衝出來,茫然恐懼地張望。
聲音瞬間嘈雜。
景峰推開擋路的礙事人群,衝到了念經閣前。
紅色的火光沖天而起,彷彿一條條猙獰的紅蛇在黑夜裡扭動,漆黑的煙霧在上空匯聚,如同烏雲壓頂,堅不可摧。
灼熱的溫度炙烤周圍的一切,還沒靠近房子,景峰便感覺臉上像是被火舔了一樣疼。
「惠惠!惠惠呢?」他喘著氣大聲質問,一邊用目光搜尋著熟悉的人影。
然而他找了兩遍都沒有看到那張嬌媚動人的臉。
明明傍晚,她還對他說「我也會為你祈福」。
「惠惠姑娘……還在裡面。」終於有人戰戰兢兢地說道。
景峰扭頭看向沖天的火光,拎起旁邊的水桶就往裡面沖。
「世子爺!」
有人拉住他,非常用力地拉住他。
景峰紅著眼睛,面孔猙獰,用腳狠狠地踹那人的腹部,「滾開!」
那人被踹翻在地,他繼續往裡面跑去,邊跑邊把水桶的水往身上倒。
渾身濕透。
「世子爺不可!」
好幾聲驚慌的呼喊,兩個人衝上來抱住他的胳膊和大腿,阻止他前進。
「你們放開我!惠惠還在裡面!」景峰掙扎咆哮,「惠惠!惠惠!」
更多的人撲上來死死抱住他。
漫天的大火吞沒了念經閣。
「惠惠——!!!」
跑在小路上的楊惠惠,忽然轉過頭,望向山頂明亮的火光。
「怎麼了?」身旁的秦昊喘著粗氣問,「他們追來了嗎?」
楊惠惠搖搖頭,「沒有。」
她好像聽到景峰叫她的聲音,或許是錯覺。
「我們趕緊走吧,你的傷得馬上治。」秦昊聲音急促。
楊惠惠用手捂著臉,跌跌撞撞地跟著他往山下跑。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那日她和秦昊見面,口中說著絕情的話,手卻悄悄地遞了紙條。
景峰看得太緊了,身邊全是人,又不許她出府,她只能想到這個辦法。
她想假死離開。
無名無分地留在景峰身邊,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火,受夠了。
他們不合適。
景峰應該找個配得上的人。
楊惠惠並不怪他,離開僅僅因為不合適。
她不能讓景峰安心,景峰也無法給她想要的。
分開最好。
假死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