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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諾的表情更加誇張了:「我去,大boss自己現身了?這唱的哪一齣啊?」
阿紫順著陸西源的視線看過去,大殿前的供臺上擺放著好幾摞嶄新的人民幣,她飛奔回廟裡,走到大殿裡去找喇嘛,在祈福名單赫然找到了鄭懷敏的名字。
他們中,只有祝南潯是認識鄭懷敏的,她也只有看到這個人,才會迫不及待地追過去。
可他們是怎麼知道小路能通向海螺溝的呢?
寺廟裡的喇嘛封鎖了後門之後,阿紫帶著陸西源開車到了藏民家裡,由她帶路,準備從後院的小樹林裡直接進山洞。
可到了洞口才發現裡面的路被堵住了,情況不妙,他們只好加快腳步繞山走懸崖過去。
「我們得分兩邊走,不然撲個空可不划算,程諾,你帶著陸大哥走這條路,我去另一邊。」
陸西源卻攔住阿紫:「你和程諾走這邊,我從山上繞下去,你大致告訴我怎麼走就行。租的那輛車的鑰匙在誰那裡?也給我。」
山上的路更危險,阿紫手臂上的擦傷就是證明。如果他們真的在山洞裡,想要離開,也只有那一條路可以走。
倘若狹路相逢,風險更大,這份風險只能他自己去承擔。
阿紫知道拗不過他,給了他車鑰匙又將小路的入口告訴他。陸西源記住了路線後便一個人走了。
程諾看著他的背影對阿紫說:「咱們得快一點,最好能在他之前走到洞口。」
阿紫對他點了下頭,加快了腳步。
祝南潯發現鄭懷敏,的確是因為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獨自走進了大殿裡,這個人衣冠楚楚,兩鬢已有白髮,微微駝著背,步伐異常緩慢,左腿的膝蓋走路時顯得很直,似乎是風濕病犯了。
她以為是自己出現了錯覺,急忙跟上去,一路順著大殿走到後門,然後這個人轉身了。
果然是他。
鄭懷敏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精神面貌看上去已然像個老人,和那個道貌岸然殺伐決斷的祝家大師兄判若兩人。他看見祝南潯之後的眼神裡毫無驚訝,似乎還帶著一絲恍惚。
祝南潯站在廊下沒有動,想等對方先開口。儘管她想起爺爺和父母的慘死,立刻想將眼前這個人千刀萬剮,但此刻,她看到他這個樣子,心底生出一股淡淡地無奈。
他並不好過。千方百計的算計,想要報復,想要置人於死地,可最終除了背負上罪孽,一無所得。
但他仍不可饒恕。
「……是南潯啊,我去見我師弟,你去嗎?你還沒見過他吧。」
祝南潯怎麼也沒想到這竟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隱約之間,她覺得在這聲「南潯」之前,他應該是把自己看成了另外一個人。
祝南潯依舊站著沒動,鄭懷敏沖她招招手,又開口:「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圖紙,我師弟留下的,我老了,眼睛看不清了。」
祝南潯走過去,發現這是一張地圖,原來畫室一共有三個入口,一個在藏民家背後的山洞,另一個在懸崖邊,而第三個竟然就在寺廟背靠的這座大山的背面。
就像一個圓,大家都以為要進了海螺溝景區才能找到畫室,其實不然。寺廟是起點也是終點。
「陸懷信在哪裡?」祝南潯問。
鄭懷敏指正她:「按輩分,你得叫他一聲叔叔。」
祝南潯從未見過陸懷信,但她對陸懷信的尊重與否無法由一聲稱謂來判斷,因為未曾謀面,又介於他與她媽媽的關係,她便一直叫他的名字,其他人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這就是鄭懷敏,年輕時便是祝家的大師兄,習慣將規矩掛在嘴上,愛管教人,看似懂分寸識大體,實則偽善。
「他在哪裡?」祝南潯沒理會他,再次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