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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卻還是慶幸‐‐

至少他們曾經相逢過。

看著女子的目光漸漸變得飄忽而遙遠，易青霄心頭忽然湧起莫大的恐懼，他啞聲道。

&ldo;別說了。&rdo;

&ldo;什麼？&rdo;他的聲音太低，冷疏源並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

&ldo;我讓你別說了！&rdo;易青霄失態地脫口厲叱，他的身體有些發抖，&ldo;你若是真想見他，那就去枯室看他！若是真的在意他，那就把一切說出來，你們一起去承擔！&rdo;

冷疏源愣了一下，她低下頭，在水中蜷縮起來，沉默了很久之後才開口。

&ldo;那還是……不要在意了。&rdo;

如果不在意他可以讓他好好活下來，那就……不要在意了。

沒有勇氣繼續在千丈孤峰上待下去，凌飛塵魂不守舍地往山下走去，在山腳下和冷無心擦肩而過時他沒有停留，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冷無心。

但冷無心出聲叫住了他。

&ldo;淵沉。&rdo;白衣的祭司聲音低啞。

凌飛塵長長嘆了一聲，他停下了腳步，卻未回頭。

&ldo;祭司大人，都到了如今這個境地，您還想怎麼樣呢？&rdo;他的聲音裡帶著微微的嘲諷。

下一刻，他在衣擺落地的簌簌聲中聽到了一聲鈍響，在這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凌飛塵面有驚容，猛然回過頭去。

冷無心沒有再說話，他沉默地跪倒在地上，脊背筆直，眉目低垂，在月色下竟清瘦得近乎羸弱。

&ldo;你這是什麼意思。&rdo;凌飛塵愣了一下，語氣不由自主地溫和了幾分。

&ldo;淵沉，你憎恨我吧。&rdo;冷無心低低說。

&ldo;我不該憎恨你嗎？&rdo;凌飛塵低笑了一聲，面容驟冷。

&ldo;應該。&rdo;冷無心目光不動，&ldo;你應該恨我。&rdo;

他的姿態非常卑微，再加上白袍上斑駁的血跡，本該是極狼狽的，可他的神情偏偏極為淡漠，高遠如長空，彷彿一切人和事都不被他放在眼裡。冷無心這樣的態度激怒了凌飛塵，他一把揪住冷無心的衣領，把他拖到自己眼前。冷無心沒有掙扎，他看著自己的弟子，神色悲哀。

&ldo;這些年阿源她……都是因為你！&rdo;他的眉梢微微抽搐著，嘴唇神經質似的哆嗦了一下。

&ldo;不是。&rdo;冷無心淡然地說出了這兩個字，落在凌飛塵臉上的目光彷彿帶上了灼燒般的熱度。

凌飛塵的身體猛地一顫，慘白著臉送開了手。

他明白冷無心的意思‐‐不單是因為冷無心，還因為他自己。

&ldo;你到底想怎麼樣！&rdo;凌飛塵崩潰般低喝了一聲。

&ldo;不要讓阿源知道其他三氏的掌權者也參與了當初的事。&rdo;冷無心垂下了眼簾，半晌說。

&ldo;你這是……在求我？&rdo;凌飛塵彷彿看到了極不可思議的場面，怔愣片刻後突兀地嘲道，&ldo;憑什麼。&rdo;

&ldo;若讓她知道，&l;蒼夙&r;就毀了。&rdo;冷無心輕聲說，&ldo;淵沉，就當我求你。&rdo;

&ldo;&l;蒼夙&r;……&l;蒼夙&r;啊。&l;蒼夙&r;如此待我們，毀了又如何？&rdo;凌飛塵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