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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曾經有過一片綠油油的大葉植物,植物下面還躲藏過幾只叫不出名字的長長的綠綠的瓜。現在這一切都沒有了,那些鮮活的東西,經過時間的推移,如今只剩下枯枝敗葉一樣的莖條,在冰涼的水泥地面上了無聲響地存在著。
老尤不想陪馮偉業挑揀小麗看過的或用過的東西。他邁過那些乾枯的植物,生怕再踩痛它們。儘管那葉莖早已缺失了水分,生命已經不再,可他就是怕它們會痛。這是畫家的敏感。
汝小曼沒有收藏逝人用品的愛好。她就站在馮偉業旁邊看,然後回頭看,滿院子看,再看天,再看地。她覺得她的眼神有些不夠用。生命多好,身邊的一切都這麼美好。包括馮偉業哈腰的姿勢,叨煙的模樣。吸菸的時候,他微揚起頭,半眯著眼睛。儘管她不喜歡他吸菸,可他現在吸菸的模樣讓她覺得也是可愛萬分的。
第199節:68人鬼情未了(2)
在靠角落的地方,有一些鑲了畫框的油畫。她走近,拿起來一幅幅地看著。那些剛柔並進的繪畫,是一個女人患了絕症以後,向生命吶喊、挑戰的一個奇蹟。
也正是這個奇蹟,讓老尤那顆男人僵硬的心,偶爾要柔一下。他是佩服小麗的堅強的,不然,他不會為了自己的妻妹憂傷到這種地步。他說:〃小麗她,懂我。〃
〃我相信,小麗她還沒有走。自她來北京給我照顧畫廊,我的生意就非常好。我們前世好像就是八字很合的那種。她雖說來北京是為了找最好的醫院看病,其實她是在用最大的極限挑戰自己。我覺得,她贏了。在她病的那些日子裡,不是我照顧她,其實是我跟她學到了很多東西。〃老尤指著牆上那幾幅畫。
〃小麗畫的嗎?〃汝小曼小心翼翼地問,生怕不小心又觸痛了這個男人的敏感。
〃不是。是我畫的。我在教小麗學畫畫,可事實上,我在跟她學作畫,學做人。她的樂觀和她的筆墨,都是我學習的地方。〃老尤又唱了起來,一邊唱一邊歸攏房間裡的雜物。地毯上亂七八糟,到處都是東西,門旁一堆雜物,顯然馬上要被淘汰到垃圾箱裡去。
有些東西,看上去非常好,可他不想再要,就全投擲到院子裡馮偉業的面前。而汝小曼卻從老尤剛剛掛起來的那幾幅畫裡面,看到的全是小麗的繪畫技巧。這些全然不是老尤的風格。她,的確改變了他。
老尤無法不唱。他的嗓音很寬厚。他的這種感情,汝小曼試著去體會去理解。
汝小曼走到馮偉業身邊。馮偉業當時正選中了一隻葫蘆,形狀很奇特,是在葫蘆成長過程中,經過特殊處理的,那形狀特別像一個人握緊的拳頭。這個馮偉業收下了,放在旁邊。
有一條八分褲,也不知道是小麗的還是老尤的,深色系的,看不出是男人穿的還是女人穿的,款式不錯。馮偉業拿起來,看上去很欣賞的樣子。〃哎呀,這個你也要啊。我害怕。〃汝小曼壓低聲音說。馮偉業趕緊把它扔進不要的行列中去。
第200節:68人鬼情未了(3)
〃小汝,小麗有些衣服,不知道你嫌不嫌。要是你要了,我會經常看到小麗的樣子。〃汝小曼聽後,頭皮一陣發麻。
〃得了,她不敢穿,她害怕。〃馮偉業沒心沒肺地說,一邊揀起東西再扔下東西,再眯著眼睛吸那支菸。
老尤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他很尷尬地要轉身。汝小曼也很尷尬:〃也不是,他淨瞎說。我覺得,每個人的著裝風格不一樣,其實小麗的服飾不太適合我。〃
老尤感激地看了汝小曼一眼。就這樣一句話,讓馮偉業回到家裡就誇她:〃我一天不會說話在圈子裡是有名的。還是你會說話。你那句話說得太好了。對,每個人的著裝風格就是不一樣。〃
〃當時我生怕老尤傷心,哪有你那麼說話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