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手刃親仇(第1/3 頁)
第二日一早,我和喜妹執意告辭。
臨行前,我給林峰留下了一封手書,只寥寥一句:二哥,若有可能,給林峰一席。
不管林峰將來是否回河洛,是否有勇氣去求見二哥,他終是河洛的故人,又與我有搭救之誼。給他多一條路,也是我代爹爹對河洛舊人的照拂。
無法確認林峰近期會不會將遇到我們的訊息傳回青州城或者錦官城,我們,不得不再次繞行。
人啊,在沒有做出選擇之前,煎熬如同潮水拍岸,不眠不休,日日被這海水
一次又一次地捶打,在搖搖欲墜中惶恐。
但選擇之後,如同從礁石上被剝離掉落,儘管千瘡百孔、碎如齏粉、沒於潮水之中、沉於泥沙之下,卻反而有了淡定。
我們,正是如此。
在新的日子裡,在新的危險前,那些失去至親至愛的痛苦漸漸變得稀薄。
活著。復仇。變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因為,只有以牙還牙,以血祭血,才能醫治傷痛。
冷冷清清雪,茫茫渺渺峰。
月色、山色、草色、樹色,色色空靈。
風聲、雨聲、蟲聲、鳥聲,聲聲入耳。
穿山走林,過溪越澗,只嘆人生際遇詭幻。
許多年前,我師徒三人,行走江湖,好不快活。
許多年前,我與南國使團,直奔錦官城,好不熱鬧。
許多年前,我滿心歡喜,嫁與心愛之人,好不稱心如意。
如今,仗劍天涯,孑然一身,不過是個斷魂人,好不悽惶。
這一路,悲慘酸楚。
任美景當下,視若無睹。
心中有事,事事墜心。
景緻越好,越令人感傷。
背井離鄉多年,志在復仇,有的是顛沛流離,東躲西逃。
死了的一了百了,活著的要勉強求生,哪怕再生不如死,也要咬著牙挺下去。
五年的光陰,如手捧沙,一晃而落。
望著中毒之後昏昏沉沉卻不極不甘心的呼延灼,一微胖冷臉的中年男子極為緩慢地扯下自己的麵皮,褪去厚厚的偽裝,露出一雙淒厲悲痛的美目。
呼延灼徒然地揮舞著雙手,拼命試圖站起,終未能如願。
他跪倒在地,唇邊浸出一絲鮮紅,口齒不清地聳然一笑:“寒……寒嫣然,你……到底……還是來了。”
我牙關咬緊,輕蔑一笑:“你曾經說過,與你為敵,我應該後怕,我沒在意。你也說過,與我為敵,你會後怕,估計你也沒在意。所以,我們都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話落,我平靜地走到他身後,乾脆利落地割下了他的人頭。
次日,他的頭顱面目猙獰地擺在了幽澤王庭的金案上。
幽澤的王庭周圍還有十四具護衛的屍體,他們有的一劍割喉,有的面色烏青。
我既然能悄無聲息地將呼延灼的頭顱送入王庭,自然也可不動聲色地輕取了護衛性命。
原不必如此。
是我,得償所願之後刻意要給血腥增加恐怖。
儘管有人記得太子在郊外的院子裡曾有過一個男子,以及他十分木納的性情,麻煩的是,他在太子割頭之後就消失不見。
所有與他相關的人也都消失不見。
線索一斷,追查再緊鑼密鼓,也毫無成效。
而我,就是那有些不起眼的男子。
不按常理出牌,方能出奇制勝。
我又不是師父,講究大俠風範,只要能達到我的目的,毒藥、暗器、刀箭、繩索……是武器的不是武器的,哪樣好使我就用哪樣。
光明磊落,只適合抵達天堂,而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