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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短影片。枝道姐，你是不是好久都不看書了？」田喜和大她兩三歲的枝道很熟稔。她收回已掃好碼付款的手機。「說真的，你才二十，怎麼沒讀大學就出來工作了。我看你給我講數學題好聰明的…」

她笑了笑說：「我無聊就刷刷影片看。」低了下頭，右手玩著打火機。「感覺上學沒意思，就不上了。」

「跟你說帥哥你也沒意思。」田喜認真地看著她。

枝道把打火機放回玻璃櫃裡的盒子裡，打趣地說：「因為我高貴，男人都配不上。」

說完這話，她模模糊糊又想起那段充斥著戰慄和感情的新奇天地。

他次次勾引她入彀，她在好奇懵懂的情愫裡由他掌控著起伏，無孔不入地被他蠶縛。她總鬧出「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的笑話。她一次次推翻跟他有關的承諾，自欺欺人又瞞他。

最後一次和諧的交談，她說不喜歡他。

然後他回她：

「這是最後一次。」

成了她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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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超市準備關門，枝道整理完收銀臺，跟老闆說一聲再見，掀開門簾準備回家。

這小區兩年裡多了鏽破的生活場景。乾枯池塘邊新生雜草紮在土裡，木頭搭建的涼亭上，藤蔓已被物業清理乾淨，草坪裡稀少黃枯的短草被歲月收割，路燈也是亮一個暗一個，發出的光看不清路。時間砍走華麗的衣裳，給這留了一批血淋淋的骨架。

她曾踏疼的街道小路、背熟的店鋪門牌、按出指印的門鈕和曾仰視過的四單元第七層樓。因為換了舊了，現反而感覺像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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