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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了沒多遠,蔣修就忽地掩袖連打了兩個噴嚏。
「你沒事吧?」謝暎關心道。
蔣修擺擺手,吸了吸鼻子,說道:「沒事。」
謝暎見他如此,下意識伸手想從懷裡拿出什麼來,然而頓了頓,卻終是沒有動作。
謝暎直接回了家。
謝夫子的寢屋裡點著燈,他進去的時候,炕上早已支好了飯幾,上面擺著碟蓴菜筍和一道豆油煎豆腐,燈影下正冒著絲絲熱氣。
「叔祖,」他恭正地禮道,「我回來了。」
「來快坐下吃飯。」謝夫子笑呵呵地招呼著,說道,「這家店是我常光顧的,你也嘗嘗味道如何,往後你我兩個都不擅長做飯的可是要與他們長打交道的。」
謝暎也不意外對方買的是外食,前兩天他就已經看出來了,從叔祖家裡的炊具都用得不多,而且兩人在家裡那幾頓不是湯餅就是粥,他已經差不多暗暗下了決心要去學兩個菜了。
謝夫子卻像是看出來他在想什麼,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別算那帳,我一個人這麼多年也是這樣過來的,同你說,這樣還更省時省錢,有那時間我多的扇面都畫出來了。」
他早先便是這樣,上午若無事就睡到自然醒,然後外頭去優哉遊哉吃完一頓午飯,接著就溜達去了自己接活兒的地方——他並不在固定的鋪子裡頭當工,既受不了那個被人支使的氣,也覺得不夠自由,似現在這樣什麼畫扇面、補畫或是修書,這些自己擅長的都能接回來做才是最好。而到了晚飯時間,約好的店家就會直接派人送飯菜上門,壓根用不著他操心吃飯的事情。
這兩天他因著家裡的事耽誤了一下,今日下午出門去才又接了一單子活兒,心情也挺不錯。
謝暎已差不多知道他是什麼個性,於是也不多說,只另想起什麼,然後佯作好奇地問道:「叔祖,我今日回來時見人在路邊鬥蟋蟀,鬥了三回,次次都是一個人贏。」
謝夫子不以為意地道:「那是他那隻蛐蛐兒更厲害些吧。你沒瞧見那街市上有的能人賣蛐蛐兒甚至能掙百貫,」又嗤笑了一聲,續道,「也就是那些紈絝子弟又傻錢又多的才閒著沒事追捧一隻蟲子。」
謝暎默然了須臾。
「但我看那個贏的人有些不同,」他說,「人家鬥一輪便隨手換條葉子,他卻一直只用那一條,明明已經缺了口也不換。而且人家的蛐蛐兒不小心落到他那條葉子前,他就很是緊張。」
謝夫子聽到此處才浮現了些許認真之色,說道:「所以說十賭九輸,你以為自己能贏,實則不知人家早已有手段在等著你去自投羅網,那條草葉上必定有貓膩。」又神色肅然地看著他,「你以後要將心思用在正道上,不可與人胡混。」
謝暎恭敬地表示受教。
謝夫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伸箸夾了一塊豆腐放入了他的碗中。
吃罷晚飯收拾過之後,謝暎便出門去了蔣家。
不想他在前院書室等了一會兒,來的卻是得到訊息的蔣嬌嬌。
「我大哥哥病了。」她耷拉著眉眼,語氣間既擔心又似有些生氣地道,「他又不肯理人,我給他送點心他還嫌我煩。」
謝暎還未從詫異中反應過來,便乍見她這副難過的樣子,不由頓感蔣修幹了件傷人的事,於是安慰道:「他也不是嫌你煩,只是自己生了病心情不好。」
蔣嬌嬌委屈道:「可又不是我讓冷風吹著他的,他好沒理!」
謝暎想起姚二郎說她好哄,忖了忖,又放輕了些語氣,說道:「那便算他欠了你一回,我幫你記著。」
蔣嬌嬌以前向其他人抱怨她哥的時候,得到的回應要麼就是「你大哥哥身體不好你要讓著」,要麼就是似姚二郎那樣一味順著她說「他確實過分」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