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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遠是多年老將,若說剛才耿建昌阻攔,想守城等候援軍,他還能理解,可現在直接射殺自己的校尉,教他如何還能聽之任之。當下,他大掌一揮,兩隊手執皮盾的兵士逼向耿建昌,後頭人朝湧動,直接將耿建昌所部擠到一角。
耿建昌一直當李懷遠已是廉頗老矣,哪裡料到他還有今日這樣的豪氣。到底不好真的與他刀兵相向,眼睜睜看他開了城門,率其部下一萬多騎兵絕塵而去。
一入戰場,李懷遠就見前頭,黃沙漫天,廝殺正酣。聶家軍個個勇猛,連人帶馬都成了血人血馬。李懷遠也不知他們死傷如何,便用了最穩妥的辦法,兵分兩路將百烏軍包抄,截了他們逃竄的後路。
百烏兵士本已被聶焱殺得膽寒,但是仗著數萬之眾,仍想將三千聶家軍碾碎在鐵蹄之下。
可現在忽見一員老將帶著數萬之眾掩殺而來,只當是朔城援兵已到,朔城兵士已傾巢而出。百烏軍再無心戀戰,掉轉馬頭只顧奔逃。忽然,斜裡又殺出一支輕騎,百烏軍立時被沖成兩截。
聶焱持韁立馬,冷眼觀戰。他極熟悉李懷遠的作戰打法,當下便知主力仍在李懷遠處,這支輕騎不過是為了包抄擾敵之用。
踏雪嘶鳴,聶焱一聲長嘯,銀搶一指,聶家軍便如一片黑雲湧動,立時與那支輕騎匯合一處,聚殲竄逃敵軍。而李懷遠則領萬餘兵士將回頭的百烏軍蠶食鯨吞。
一場漂亮的殲滅戰,只一日功夫,就殲滅百烏騎虜六萬,俘虜數千。
落日的餘暉灑在染血的黃沙草地上,聶焱烏黑的發上俱是乾涸的血漬,面目也看不清,只有從他直挺的鼻樑,冷冽的眼眸還能勉強認出,是那個俊朗無比的「冷麵郎君」。踏雪也髒如一隻泥球兒,大口的喘著粗氣。
將士們返回朔城,城中一片歡呼。
聶焱卻獨自回了營帳,眼中冷暗如死寂。立在一角的耿建昌,眼角唇邊儘是譏誚的冷笑。
收到聶焱已返回朔城,並殲敵六萬的戰報。朝臣與晟京百姓都歡欣鼓舞,有這樣的一尊戰神在,收復威遠關不過就是轉日之間的事。
唯獨元帝不僅沒有覺得輕鬆,反而陷入了深深地憂慮中,他與初苒一樣,嗅出了其中陰謀的味道。
帶了戰報和幾封密信,元帝沉默地坐在凝華殿中,初苒細細地閱讀、對照每一封密報,這是元帝多渠道精心蒐集而來,前方的戰事從這上面,可以有一個客觀的反映。
「怎樣?」見初苒看完收攏,元帝便出聲相詢。
「在百烏軍奇襲威遠關時,聶將軍恰好被人誘走了。」初苒沒有過多的矛盾與糾結,便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元帝不再說話,至於是誰策劃了這陰謀,他倆都只能同時想到一個人‐‐舜純。目的很簡單,擊垮太尉聶徵,抹黑聶焱,而後便於他順利攫取兵權。
宋恆道於兵道上,一直都涉入不深。樂熠身為衛將軍,是元帝的貼身屏障,若是去做了太尉,那麼身為郎中令的舜純便可以隨意在宮禁之中大做文章,則元帝危矣。
所以失去聶家,對於元帝來說無異於失去了一個帝王對兵權的掌控。當初,元帝就是對這一點太自信,才讓舜純成功的釜底抽薪。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兩人心情都沉重異常。這一次,舜純做的非常巧妙,下手也異常狠準,初苒有種隱隱地感覺,他們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動手了。
如此一來,那些按部就班的計劃,只怕都沒有效果了,到了這種時候,也只有先發制人一條路可走。
初苒心中一敞,寬慰道:「皇上,事情還沒有糟糕到不可挽回的境地。聶焱仍是軍中戰神,聶家的勢力也還在。既然有人現在已經按耐不住,步步緊逼,皇上,放手一搏吧。」
元帝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