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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小祿子努力張嘴,一口鮮血再次噴湧而出。眼前開始變得模糊,他艱難地抬手,探向迷濛中的臉龐,可許久也夠不著。
頤珠困惑的去握小祿子停在半空中的手,那手悄然間滑落,連同執著的眼眸也在遺憾中歸於黯淡。
「小祿子,小祿子…」
頤珠吃驚地呼喚,直覺懷中的人身子已漸冷。
初苒悽然背身離去,步履沉重:「頤珠,小祿子的身後事,本宮就交給你了,凡事你都要親自打理,莫假手他人,這是‐‐本宮的一番心意。」
「是,娘娘。」
元帝也得知了小祿子遭伏身死之事,匆匆趕來凝華殿。
頤珠已離宮安置小祿子的後事,凝華殿裡只有初苒一人靜坐。見元帝前來,初苒清澈的眸裡立時如風雲變幻,洶湧翻騰。
接過初苒遞上的信管,元帝疑惑的抽出裡頭的絹帛,一一鋪展開來,居然有十數張之多。元帝細看之下,不禁震怒,俊逸的臉上殺意隱隱:「果真是她!」
自上次小祿子得初苒授意去接觸張廉近身之人,便與張廉一拍即合。張廉年紀比宋恆道還略長,老來風光,難免急切激進。況經過宮變一事,張廉對這位璃妃娘娘認識頗豐,查得小祿子背後是璃妃,張廉頓時覺得自己有如神助,一口吞下宋氏之心已昭然若揭。
這十數張絹帛就是張廉蒐集的有關惠妃在宮外勢力的證據,其中關於六合門的部分格外詳細。而去年秋,青峰鎮五穀寨老山那夜,刺殺尚陀和蕭若禪的兇手,就是六合門門徒。
初苒此前一直單憑猜測,時至今日,老山遇刺之事才算真相大白。當時尋找她與蕭若禪的人居然是四撥,除了皇上與懿王,另外兩撥人就是蘿陽長公主和惠妃,長公主的人尋到後山,問不出她與蕭若禪下落,便放火燒了秋生的家,也燒死了秋生娘。而惠妃的人則在暗中窺伺,守株待兔,後來居然真的成功伏擊了她與蕭若禪。
尚陀、蕭若禪、舜雅筠未出生的孩子,現在再加上小祿子,初苒心頭怒火萬丈,惠妃手上真可謂血跡斑斑。
殿中一時靜默,元帝與初苒都想著同一件事‐‐如何早日除掉宋氏勢力和惠妃。
「苒兒。」元帝低聲輕喚。看著初苒眼中悲慟,下唇咬得發白,他不禁心疼:「你可想出宮去走走。」
初苒愕然。
元帝唇角帶了些許笑意:「荻叔父入京了,現住在城外樂熠的一處家廟裡。」
「荻大師又來了麼?」初苒心中終於湧起些許歡喜。
其實,這已是荻泓今年第二次入京了。頭一次來時正好趕上初苒被禁足百日,錯過了,初苒深感遺憾,不料這次荻泓又算準了日子前來,據說是想親自替初苒瞧瞧身子。
初苒欣然答應,定了次日前往,元帝見她這般急切,只得笑著依了她。
當然,如此迫不及待,初苒並不是因為身子的緣故。除了惦念荻泓,她更好奇自己一個個奇怪的夢境,和她心中許多難解的疑問。在這個世界,這些困惑恐怕只有荻大師才能幫她解答一二。
因著荻泓身份特殊,不宜曝露行蹤。是以第二日,得了旨意的樂熠親自入宮,用馬車將初苒悄悄接出來,送往家廟。樂熠早年父母雙亡,孑然一身,便將城外一處荒僻的廟宇重修後用來供奉家人,權做家廟。雖只說是在城外,實在遠在山中。這日馬車搖搖晃晃行了幾十里,走過無數岔路才算到了地方。樂熠腿腳不便,只在山下等候,初苒則由幾名親衛護送著上山。
山高嶺崇,鬱鬱蒼蒼。
行至山腰,初苒居然看見半山默林,及一池碧潭靜臥谷底。當真是個清雅的地方,難怪荻大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