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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坨那個口子,我跟良伢子他們一組。”
燕妹子拿了弟弟的上衣追著喊:“你的衣服,衣服哩。”碩德在橋頭接了衣服,姐姐說:“快跑,爹爹來了。”碩德飛也似的跑遠了。
楊母眼睛追著迅速移動的黑影喊道:“德伢子啊,慢點走咯,莫絆噠。”隨後又自言自語說:“祖宗吶,我楊家屋裡到底造了麼子孽咯,生個這樣蒸不熟煮不爛的爺,從小就少根筋,別個講的麼子話都信。”楊父訓斥道:“都是你咯,慣成這樣,攢勁慣咯,下次一屋人都餓死你就舒服了,還有你,做姐姐冇姐姐樣…”
抗日被壓在被子底下掙扎的時候,彭冬英正氣息奄奄的躺在床上,指指身邊哭鬧的孩子,再指指房門,輕聲朝丈夫說:“你把細伢子帶出去,把門關上。”彭丈夫哄著孩子們說:“你們先出去一下,爸爸媽媽要給你們做吃的了啊。”把小孩帶出房後,返身進來把門關上,再用鋤頭把擋住。彭冬英在丈夫的幫助下背靠兩個枕頭坐起來,解開手臂上的綁帶,又一次用剪刀尖挑破血管,往碗裡放血。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5。5 芳妹子也就半推半就,欲成全好事
芳妹子也就半推半就,欲成全好事
彭冬英開始往碗裡放血,只是這一次血已經不能像前幾次一樣汩汩的流出了,她感覺一陣陣眩暈,頭像要爆炸似的疼痛不止,蒼白的臉上肌肉不停的抽搐起來,牙關打著顫,聲音微弱的說:“你幫我把眼挑大一點。”
彭丈夫的眼淚流下來,說:“不能再放了,再放你會死的。”房外孩子們的哭叫越來越大,彭冬英懇求說:“冇問題的,我自己曉得,睡一覺就會好的。”彭丈夫有些害怕的說:“要不,要不放我的吧?”
彭冬英斷斷續續的說:“跟你講過啦,我們要留一個人存些力氣,不然隊上運糧,運糧回來都冇人去拿,即使要死也只,只能死一個,不然將來冇人,冇人帶細伢子。”
彭丈夫左手抓住妻子手腕,右手哆嗦著拿起剪刀,在昏暗的煤油燈下尋找到血管口,輕輕挑了幾次也沒有把口子弄大。彭冬英痛得噝噝的吸氣,突然竭力叫道:“快點咯,做不得卵事的傢伙。”彭丈夫嚇了一跳,手猛一抖,血管截面幾乎全部被劃斷,血汩汩流到碗裡。
彭冬英慶幸似的說:“幸得冇,把二伢子賣給萬家屋裡,一屋人全吃癩蛤蟆中毒死了。”過一會又斷斷續續的說:“實在撐不住了,你,你就割我,的的,肉吃。”彭丈夫淚如雨下,說:“哪行嘞,我怎麼做得這一手出。”彭冬英接著說:“莫想不開,無論如何要救活細伢子,不然我,到陰間做鬼,也不快活,聽見冇?啊?求你啊,我好冷。”說完就不再言語,嘴唇慢慢的變成青紫色,腦海裡開始出現仙境般的幻覺:
漫山遍野開滿了九顏十色的爛漫鮮花,曬穀坪裡穀子堆得比獅子山還高,一張張超大飯桌排得看不到邊際,桌上堆滿山珍海味,熱氣騰騰,香辣撲鼻,娘笑吟吟對自己說:“英妹子啊,還吃一點咯;啊?”周圍的社員也熱情相勸;自己笑著說:“實在吃不進了,褲上的扣子都繃起掉到地下,想撿都彎不下腰了,您老要是不信,摸一下我的肚子看看咯。”
為了不碰翻床邊凳子上的血碗; 她突然用盡最後的力氣把上身往裡邊斜了斜,腦袋一歪,停止了呼吸。
彭丈夫連忙用手去抓壓出血口,但血還是頑強的擠湧出來,滴在被子上,抓壓了一會,血滴漸漸的變得稀落,手臂也逐漸冰涼。他突然感覺全身乏力,眼前一陣陣黑暈,一頭栽到被子上,哇哇大哭起來,舌頭觸到了被面黏稠的血液,感覺又腥又鹹,趕緊添食起來。把被面上的血液添乾淨後,他又端起凳上的碗放到嘴邊,瞟了一眼妻子,慢慢放了下來,然後抓起血肉模糊的手臂,嘴貼緊出血口嗍了好久。等到身上有了些力氣,意識也慢慢恢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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