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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用鍬挖土。庫茲涅佐夫輕輕走過去，看了看。

烏漢諾夫正在壁坑裡挖一堆亂土，土堆裡埋著一具屍體。死者兩腳叉開，臉朝下伏著，雙手緊把一件東西壓在身下，背上的大衣撕碎了：可能是被一梭機槍子彈打中了。

&ldo;誰？&rdo;庫茲涅佐夫低聲問。&ldo;這是誰，烏漢諾夫？&rdo;

烏漢諾夫默默地抓住這具僵硬了的屍體的肩膀，把屍體從一個扁平的灰色東西上拖開，然後路它翻轉過來，使它臉朝上。死者的面容已無法辨認，粘在他身上的泥土凍成了硬殼，扁平的灰色東西原來是一隻炮彈箱。

&ldo;彈藥手，&rdo;烏漢諾夫說罷，&ldo;晦&rdo;的一聲把鐵鍬插進炮彈箱旁邊的土裡。&ldo;背上捱了一梭子……看樣子是搬炮彈的時候被打中的。中尉，我真不懂，他們怎麼稀里糊塗地把坦克給放進來了？是不是在這之前全都受了傷呢？&rdo;他朝坦克那邊擺了擺頭。&ldo;炮彈還有！他們還有炮彈呀！裘巴利柯夫和葉夫斯紀格涅夫又開得一手好炮！而且坦克已經起火了！……&rdo;

烏漢諾夫語氣中的暴怒、指責和冷酷無情的非議，都使庫茲涅佐夫感到吃驚，好象這些無言可對的死者都是死有餘辜，而為了全炮班被坦克毀滅這件事，他，烏漢諾夫，是決不會原諒他們的。

庫茲涅佐夫聲音嘶啞地說：&ldo;我們還不知道這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怪誰呢？&rdo;

&ldo;我可不能原諒自己，&rdo;烏漢諾夫把炮彈箱從土裡拖出來，使勁扔到胸牆上去。&ldo;當時我應該再打一炮！可是有七個傢伙［此處指坦克。］一齊向我衝過來！不過襲巴利柯夫的炮我畢竟看得清楚，炮的側面對著我，瞭如指掌！……&rdo;他從壁坑裡爬出來，望望張開四肢躺在地上的彈藥手，說：&ldo;弟兄們，謝謝你們的炮彈！把他埋在哪兒呢，中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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