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禿頂的人根據只有他才知道的某種跡象，斷定史達林已在近旁。

他輕手輕腳地站起來，不等呼喚就走進辦公室去，回來時把門半掩著，說了一句：&ldo;請吧，別宋諾夫同志。&rdo;

別宋諾夫走了進去，竭力不露出跛腳的樣兒。

在最初一瞬間，他末細看這間象大廳一樣寬敞的辦公室。牆上掛著蘇沃洛夫和庫圖佐夫的畫像，會議長桌上莊重地鋪著綠呢檯布，另一張大桌上是地形圖和幾架電話機，長長的皮線一圈一圈地拖在地毯上。在這一瞬間，別宋諾夫全神貫注，只看見史達林本人‐‐矮個子，乍看不象畫像上的樣子。史達林穿上穿著沒有響聲的軟靴，踩著輕軟的步子，身體有點搖擺地迎著別宋諾夫走來；身上穿的是兩肩微削的陸軍式直領制服，厚厚的唇髭和濃密的眉毛稍見斑白，一對狹長的淡黃色眼睛安詳地朝他看著。別宋諾夫心想：&ldo;他現在要問我什麼呢？&rdo;

史達林跟別宋諾夫打了招呼，但沒有和他握手，沒有請他坐下，自己也不坐。史達林開始不出聲地在地圖桌邊的地毯上踱步，把似乎不能彎曲自如的左手放在肚子前面。

經過相當長的沉默之後，史達林走到辦公室一頭的寫字檯前站住，朝別宋諾夫轉過半個身子，用含糊的語氣問道：&ldo;您對於最近的事件有什麼想法，別宋諾夫同志？&rdo;

別宋諾夫沒有完全理解史達林提出的問題，想問問清楚：&ldo;您指的是哪些事件，史達林同志？&rdo;但他沒有這樣問，卻用審懼的聲調費勁地回答說：&ldo;如果您指的是史達林格勒最近的戰事，史達林同志，那麼，我認為只要我們不讓德國人突破包圍圈的內外防線，我們就可以升始大舉反攻，而且我感到，這將使戰爭開始進入一個新階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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