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頁(第1/2 頁)
待謝雲嫣看清聖旨上所寫的行文,她遽然一驚,抬頭看著李玄寂:「此物是何來歷?」
李玄寂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目光銳利如劍刃,如同一隻蟄伏在林間的猛獸,沉靜、卻充滿了危險。
但他和謝雲嫣說話的聲音還是溫和的,甚至在哄她:「這個是先帝臨終前留下的遺詔,要將帝位傳給三子玄寂,嗯,就是我,嫣嫣,你看,你要嫁的男人是全長安最好的,這點至少不會有錯。」
謝雲嫣睜圓了眼睛,小小的臉上寫著大大的「震撼」。
李玄寂笑了笑,不再兜圈子,明白地對她解釋道:「張輔信上說,先帝臨終前,不知道為何突然起了心思,召見了我父親,立下了這份遺詔,大約是想著,憑著這道遺詔,加上我父親手中的兵權,足可以令我順利繼承帝位。」
先帝的想法沒錯,只是錯估了人心。
老燕王李敢,雖是鐵血悍將,卻存了仁厚之心,知道這封遺詔一旦頒布,就是一場腥風血雨,可令朝堂動盪,將有無數人頭落地,所以他當時應該是猶豫了一下。
旋即,狄人來犯,李敢以國本為重,更不欲在這個埠上生出波瀾,來不及和兒子多說,匆匆出征,這一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而張輔,則對此事保持了緘默。
這其中情形詭譎,李玄寂也沒有和謝雲嫣細說,只是一句帶過,而後道:「當日在場的,除了我父親,只有張輔,這份遺詔後來擱在了張輔手裡,他擔心不測,將遺詔送出宮外,交給穩妥之人,只囑咐若他一旦身死,就將這東西交給我。」
他冷笑了一下:「這老東西,以為他藏著這份東西,可以用來保命,誰想到,對□□急跳牆,枉叫他斷送了性命。」
謝雲嫣是冰雪聰慧的人,雖然中間李玄寂語焉不詳,但她自己稍加思索了一下,不禁怵然:「原來如此,先帝愛重惠文皇后,愛屋及烏,大約一開始就存了心思要把帝位傳給您,就如我先前和您提過的,圓晦師父臨死前說的那些話,可見有人從您出生的時候就設局陷害,及至老燕王的死,大約也是另有蹊蹺,如此種種,就是為了阻擾您坐上那位子。」
在那麼一瞬間,李玄寂的眼裡略過一絲淬血的煞氣,燕王之威,能撼鬼神,周遭的空氣彷彿都凝結成冰,連謝雲嫣都打了個哆嗦。
她想起了前世李玄寂逼宮奪位的結局,那層陰影在她心中始終揮之不去,如今又冒了出來,令她不安,她仰起臉,露出了憂傷的神色:「玄寂叔叔,您是不是謀劃什麼大事?我眼界小,您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只希望您能夠平平安安的,不要去經歷那些腥風血雨,。」
李玄寂馬上意識到自己嚇到了謝雲嫣,他很快收斂了神色,重新微笑起來,把那份遺詔隨手推到一邊去,朝謝雲嫣招了招手:「嫣嫣,過來,到我這兒來。」
謝雲嫣蹭了過去。
李玄寂長臂一舒,將她抱了起來,置於膝頭,輕聲問她:「你在替我擔心嗎?」
這孩子膽子小,總是對他的安危表示憂心忡忡,在佛祖前面求了又求,求的不過「平安」二字,恁地小家子氣。在外人心目中,他是鏗鏘驍悍的無敵戰神,而在她心目中,他大約和普通人一般,會流血、會受傷,會叫她牽腸掛肚,這種滋味,實在美好,叫他心疼。
謝雲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本想和李玄寂提及那夢中的一切,又覺得所謂前世今生之說過於虛妄,李玄寂一向嚴謹肅穆,大約是不信的,說不得又要覺得她胡鬧,她想了想,把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只是怯怯地道:「我在夢裡得到菩薩指點,說您殺戮太重,有失仁厚之道,往後應當靜心守持,修身養性,才能得菩薩庇佑,無災無難,所以,您可別去挑起什麼事端來,我害怕。」
李玄寂低低地笑了一下,點了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