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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琛聞言停頓了一會兒,沒預料到鶴連祠的敏銳。他捂住眼睛,緩緩把頭低下來,幾秒後說:「我們不能在一起。」
「……大概,他也不喜歡我。」
他的嗓子也啞了。手鬆開去拿桌上開了罐的酒,一雙總是溫和的眼睛已然通紅,滲血似的。
鶴連祠沒說話。
情緒已經開了口,傾訴者是不需要太多回應的。
許琛又喝下半瓶酒,目露痛苦:「我以前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我愛上他,只用了幾次見面。之後我一直追著他,他在哪裡我就在哪裡,他讓我幹什麼我也盡力去做。」
「我一開始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後來才想明白為什麼。可,想明白沒有用,他已經有家庭了,就算我能過自己這關,條件也不允許。」
「我沒打算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想的,正常來講,我想通之後應該離他遠一點。但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再然後,他的家庭有了矛盾,他想離婚,我們……」
許琛說到這裡,語氣變得艱難起來,像有什麼在壓著他:「我們就在一起了。」
「我以為他們會離婚,但是現在。」許琛說:「他們和好了,我從頭到尾是多出來的那一個。」
壓著他的是無望的感情,和正常人應有的社會道德感。
「男的?」鶴連祠問。
許琛無聲、遲緩地點了點頭。
「你的導師?」鶴連祠接著說。
許琛身體猛地一僵,他凌亂的大腦有幾個瞬間在思索鶴連祠是透過哪句話猜到的、被他猜到要不要緊,然而下一刻,他就只是從喉嚨裡發出咽嗚,伏在了桌面上。
喝空的啤酒罐被他的胳膊一碰,叮叮哐哐倒下,從桌子滾落到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
解鎖新人物
第10章
鶴連祠倚著柔軟的枕頭,沉默地看著許琛發洩。
他閉了會兒眼睛,直到哭聲漸弱漸歇,才開口。
問:「你們現在還在一起?」
得到肯定答覆後就說:「分手吧。」
許琛哭了一通,表情有些放空,心裡的鬱結卻沒有好轉。
哭是沒有用的,他已經為了那個人哭了許多次,沒有哪一次哭完就好了,就開心了。他的情緒是牽動在別人身上的。
「沒有那麼簡單。」許琛喃喃地說:「分手……不是上下嘴唇一碰,說完,就能分開了。」
鶴連祠又想抽菸了,他提醒許琛。
「不簡單,也沒你想像中難。」
「既然你聽到我和那兩個人在花壇旁邊說的話——那個男的沒選他女朋友,他們就分手了,他女朋友知道他不愛自己——你也應該明白,你說愛的人,他在你和家庭裡選了家庭,他也做好了選擇。」
「你是被拋棄的那個,分手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只是你覺得難而已。」
鶴連祠以前沒有和許琛這麼聊過、說這許多話。許琛首次聽到,因為心裡堵堵,腦裡空空的緣故,也忘了是自己主動找鶴連祠說話,鬱燥著想要反駁。
「我是覺得很難。」他說:「但也是……但也是他一直挽留我,一直說愛我,好像很迫不得已。」
鶴連祠陳述事實:「他沒有選你。」
既然已經選好了,那麼虛假的愛語和貪婪的挽留只是矯飾。身陷其中的人才會戀戀不捨,旁觀的人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許琛聽懂了,很虛弱地垂下了頭。
「可是……」他啞聲自語:「怎麼做得到呢?乾脆利落的分手,怎麼才能這樣?」
人的感情難道能說斷就斷嗎?如果可以,他一開始就不會追著一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導師這麼久。好不容易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