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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爺、大爺……小人真的只是個送水的。&rdo;

侍衛們不由分說地揭開茶壺，動作熟練地拿銀針試毒，又湊過去猛一通嗅，眼見一切正常，方才讓路。

&ldo;多謝，多謝。&rdo;

&ldo;時候尚早呢，你現在哪有睡意……&rdo;茶水滴溜滴溜滿上，老道士順手接過來，一面喝一面道，&ldo;我勸你還是看書，這東西挺好使，每當我夜裡睡不著，讀幾行很快便困了，百試百靈。&rdo;

書辭：&ldo;……&rdo;

&ldo;你真是道士？&rdo;她抿了口茶，隨意問。

&ldo;以前是學醫的，因為貪玩沒學好，後來發現當道士比給人治病賺錢，就改了行。&rdo;

&ldo;那你是怎麼被駙馬看中的？&rdo;

掩真大掌一揮：&ldo;這就說來話長了……&rdo;

小道士換好了熱茶，呵腰退出去。

門口的侍衛們猶在警惕戒備，他瞧了眼桌上的茶壺，笑道：&ldo;幾位大爺，茶水夠麼？要不要再添點。&rdo;

對方並未在意，頷首道：&ldo;就添點吧……是熱茶嗎？&rdo;

&ldo;是熱茶，才燒好的。&rdo;小道士說著把手上大茶壺中的茶湯全倒了進去，滾滾的白煙在寒冷的四周迅速消散，蓋上茶蓋，臨行前他又多看了這茶水幾眼，唇邊帶著笑，恭恭敬敬地離開。

炭盆內的火星忽明忽暗，書辭支頭在聽掩真講他那段冗長的崢嶸歲月。

北風在院中呼嘯，無孔不入。

她也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那茶水有問題的，大概是發覺窗外噗嗤噗嗤掉雪花的聲音變小了，也或許是因為掩真說話說到一半漸漸沒有了動靜，耳邊的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眼皮越來越沉。

視線裡的老道士正歪頭倒在地上，有半邊鬚髮落到了盆中，火苗沿著末端慢慢燃燒。

書辭本想出聲提醒他，剛欲開口，眼前卻驟然一花，天旋地轉似的，瞬間沒入黑暗。

第 94 章 九四章

四周的溫度很暖， 沒有冷風吹進來，但是氣息卻是暖中帶著陰寒。

這種感覺對書辭而言並不陌生， 幾乎和每次她進宮時，面對四合的宮牆所產生的感受一模一樣。

漆黑的眼前， 朦朦朧朧透出一點光亮， 隨即那道亮光陡然增大， 露出了富麗奢華的陳設，檀香木雕的猛虎下山， 銀制的器皿上鑲嵌著紅寶石，精緻的宮燈裡透出明亮的顏色， 把點翠香爐照得異彩流光。

燈下， 那個身著八團龍袍的人， 面如刀削， 高舉著那塊碧青的玉佩眯眼打量。

在書辭坐起來的同時， 他的目光也轉向了這邊， 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柔和平淡。

對於沈皓這個人， 書辭的印象並不深， 因為他實在是太不起眼了， 不起眼到壓根沒讓人覺出這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好像從未有過鋒芒，但溫潤的稜角下又時時刻刻散發著危險，不顯山不露水。

沈皓朝她微微頷首，把玉佩收在掌心，拇指慢悠悠地輕撫著上面凹凸不平的輪廓。

&ldo;這塊玉，在朕年紀還小時曾見宮裡的一位掌事太監帶過……想不到， 過去那麼久了，今日還能有緣碰見。&rdo;

書辭環顧周圍，然後望著他，難得大膽一回，沒對這位天子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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