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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辭正琢磨著他這句話，若有所思地環顧左右，冷不丁聽見那墳塋旁傳來沙沙的響聲，茂盛的糙叢內似有何物蠕動。

夜裡的事歷歷在目，她當下如臨大敵，疾步後退躲到沈懌背後，只膽戰心驚地探了個頭。

&ldo;怕什麼。&rdo;他微側了頭，語氣間滿是無奈與包容，&ldo;青天白日，難不成會見鬼？&rdo;

&ldo;這地方陰氣重得很。&rdo;書辭揪著他衣襟，仍咬著唇注視著糙叢，&ldo;說不定有什麼髒東西。&rdo;

話音剛落，那髒東西便慢條斯理地鑽了出來。

定睛一看，是個年過花甲的老者。

對方抬頭望了他們二人一眼，表情也淡淡的，提著一簍子的工具，埋頭就開始修補那破了的洞。

想不到這裡還會有守墓人，書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朝沈懌道：&ldo;看樣子，昨晚上的風還挺大，連好好的墓牆都給吹倒了。&rdo;

他輕笑一聲，剛欲開口，那老者忽然直起腰來：&ldo;這墳修得堅固，十多年了都沒出過事，哪裡是幾陣風能吹得倒的。&rdo;

書辭正等他這句話，剛好能問下去：&ldo;那請問老伯，這牆是怎麼壞的？&rdo;

提起這個，老人家面有慍色，冷冷哼道：&ldo;還能是怎麼壞的，當然是遇上盜墓賊了！&rdo;

聞言，書辭和沈懌皆感到詫異。

&ldo;這兒……還會有盜墓的光顧？&rdo;

她不懂風水，但見此處荒涼無比，也不像是有什麼王公貴族的大墓可令賊人垂涎的。

沈懌懶得拐彎抹角，比她直接得多，一針見血就問道：&ldo;這是誰的墓？&rdo;

老者一面蹲下身補牆，一面漫不經心地回答：&ldo;梁秋危的墓。&rdo;

書辭沒聽過這個名字，倒是沈懌，瞬間擰起了眉：&ldo;大太監，梁秋危？&rdo;

老人家唇邊含了抹笑，讚許地望向他，&ldo;不錯，正是他，想不到這麼多年還有人記得他的名字。&rdo;

將這三個字在嘴裡嚼了一遍，書辭才轉過眼小聲道：&ldo;那是誰？&rdo;

&ldo;梁秋危是從前皇后，也就是當今太后的心腹，宮裡面呼風喚雨，權勢滔天的人，可以說是太監裡的頭把交椅。他姿容出色，相貌不俗，朝堂上曾有過他妖媚惑主的傳言，不過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rdo;說完瞥了瞥她，&ldo;你那時估計才剛出生。&rdo;

這樣的宮廷秘史她竟從未聽說，不由問：&ldo;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後來又是怎麼死的？&rdo;

&ldo;我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rdo;沈懌緩緩道，&ldo;十五年前平陽長公主結交近臣，企圖謀亂的事。&rdo;

這可以稱之為是皇家的醜聞了，詳細的書辭不得而知，只明白個大概。

長公主是先帝的姐姐，生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而且她精通詩文，足智多謀，自小在才學上就有過人之處。十五歲及笄，嫁了個駙馬也是人中之龍，夫妻相處很是和睦。然而好景不長，駙馬暴病身故，在那以後她整個人就性情大變，暴戾不仁，甚至一度想仿唐朝武后，執掌大權。結果野心暴露，被先帝一杯毒酒賜死了。

&ldo;謀逆是大案，不少人牽扯其中。&rdo;沈懌伸手摁在那墓碑上，淡淡道。&ldo;當年不可一世的梁秋危，也是這&l;近臣&r;之一。最後還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留了個全屍，不過我沒想到，他在這兒竟然有座墳。&rdo;

老人家邊聽邊幹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