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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聽得「鮮血」「喊冤」,周祈目中精光一閃。
被她這樣的目光看著,漢子沒來由地有些畏縮,「那個,娘子遣我們去親朋故舊家裡尋,並沒找到。老夫人在家中吵鬧不休,非讓去報官。」
周祈溫聲問:「沒有實證,只這夢境,萬年縣恐怕不接吧?」
州縣衙門跟干支衛不同,他們的考績與發生兇案多少相關,發生兇案多,即便破了,也於年終考評不利。這會子都進了臘月了,事情都是能壓一壓就壓一壓,能捂一捂就捂一捂,拖過今年再說。
漢子唉聲嘆氣,「道長又說著了!我請託了里正,見了萬年縣法曹,兩句話便被打發了出來。那錢法曹只讓我們再去尋,又說我家郎君保不齊在平康坊哪個小娘子那裡絆住了,讓我們挨家去問問。」
「若說旁的郎君日不歸,或許真是在花娘妓子那裡絆住了,我家郎君不會!」
周祈詫異:「你家郎君格外君子端方?」今日見的那位從頭髮絲到袍子角都無一處不妥帖、神色始終淡淡的大理寺少卿倒有兩分這樣端方寡慾的味道——莫非現在長安街頭流行這一款郎君?
漢子尷尬地咳嗽一聲,小聲道:「我家娘子著實美貌賢惠,阿郎對娘子……這個,好得很,好得很!」這也是為什麼請這女冠卜算的緣故,她若去宅裡見老夫人和娘子,到底便宜些。若請個男人進宅,日後阿郎回來,定被訓斥不會辦事。
周祈點點頭,讓這漢子報上其家主生辰八字。
丙辰年……掐指算一算,四十多了,中年夫婦還這般黏糊——莫非老夫少妻?
「可知你家主母的生辰年歲?這兇邪之事,或者是自身命數,或是親人命數。粗粗算起來,你家主人這命中不當有什麼大劫啊……」
漢子為難:「這——主母的生辰八字,卻不知道。」
周祈略沉吟,又道:「除了命數,陰陽宅的風水氣韻若是不佳,亦於主人的運道有大妨礙。」
「道長真是神了!那宅子——確實有些不太平。」
周祈:「……」最近自己這嘴啊,還真有點鐵口直斷的意思了。
「我家在昇平坊十字街東,盛安郡公府東鄰的小宅便是。聽說十幾年前死過許多人。我家主人買這宅院時,已經荒廢了許久,明明建房子用的都是好材好料,卻也修葺一番,才住得人。」
「平時住著,可有什麼異常?」周祈問。
「這卻不曾……我是聽同坊的鄰人說,在我們搬來前,逢七月半,宅院中便似有人語,又有紙錢飛舞。」漢子搓搓胳膊,「不能想,想多了還真有些怕。」
「那當日為何買這凶宅?莫不是被中人騙了?」
「這宅院便宜啊。當時阿郎問過老夫人和娘子,都說不怕,這宅院又委實便宜,阿郎便買了下來。」
閉市鉦響,周祈領著陳小六與這算卦的漢子一同往東市外走。一邊走,一邊閒聊,又約定明日去昇平坊看看宅子,見見其老夫人和娘子。
誰想第二日到了昇平坊沒見到這趙家婆媳,卻先見到了京兆少尹崔熠和那位有些端方寡慾味兒的謝少卿。
被僕人領著一進前院,周祈便看見跟那兒亂轉的崔熠。
周祈走上前去,笑道:「崔郎君,貧道有禮了。」
崔熠見到她,笑起來,順著她叫「周道長」:「周道長——鼻子很靈啊。全長安城哪裡有點風吹草動,你都知道。」
有昨天的教訓,又因為要進別人家門,周祈今日拾掇了一下,羽衣道袍蓮花冠,頗有兩分仙風道骨。周祈甩一甩拂塵,自得一笑:「好說好說。」
「長公主殿下身體安康?」周祈又問。
這位崔少尹系壽康長公主之孫。今上兄弟一堆,然長成年的姊妹只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