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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星冷笑道：「就你話多。」

黃修風撇嘴道：「你懂個屁。」

「行了。」靖瑤開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這話不是說說……」

黃修風打斷道：「知道啊，那也沒辦法，傳承儲存完整的宗門還有嗎？沒了吧，也就我們蓬萊長治久安，未來的修仙界還是要靠他們撐著呢，都不希望地域遼闊的修仙界只剩一座孤零零的蓬萊島吧？」

在黃修風看來，功法是存在的必要前提，也是開宗立派的前提。

他想看到往日百家爭鳴的繁榮景象，靖瑤的意思他也明白，人心本就難測，也許他們得了功法又會覬覦其他人的玉簡，誰不想一家獨大？

但不能因此不去做，往往爭鬥帶來的是強大。

師曠淡淡道：「取捨總有利弊。」

靖瑤怔了一下，取捨總有利弊，凡事都有的涉，那自己這些年的得到了什麼，捨去了什麼？得到這一身蓋古絕今的修為，那失去了什麼？童年時代沒心沒肺的笑臉？那捨棄這一身修為，以往的歡顏還能重爬臉上嗎？

經歷了那麼多，誰都難以繼續保持最純真的笑容，每個人的笑容背後都有一段負重而行的艱苦歲月，放下包袱的輕鬆，卻再也回不到沒有包袱的年華，曾經天真無邪的笑聲就像跨越時空了一樣，在腦海里蕩漾起來，銀鈴般的音色乾淨，無暇！

也許，我是真的老了吧，靖瑤苦笑搖頭，看著蔥白玉指，沒有沾染滄桑的痕跡，還是和以前一樣水嫩光華，但這一層不老不滅的肉身下，埋葬的是怎樣一顆靈魂呢？

她忽然想到一句前世特別流行的一句話『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上位面的仙人他們畢生追求的難道就是這種境界？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漠然慈悲？最後一步若真是如此，那和石頭有何區別？

生而為人，喜怒哀樂俱是本性，道的本性是忘我？是太上忘情？那我寧願不要了……

……

黃修風喊了一嗓子『上酒』，便有小妖捧著紅泥老酒走了進來，每人桌子上放了一壇，撲鼻的酒香瞬間填滿整個房間。

靖瑤似笑非笑道：「這是什麼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黃修風含糊道：「老子準備下午渡劫，這是送別酒，你們喝不喝？」話音中帶著些許離別傷感。

「喝！」林天星劈開泥潭，盯著黃修風道：「這麼突然？」

黃修風笑道：「反正都要走，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挺好，海面浪平，清風襲人，是個黃道吉日……」

他又開始順口開河胡說八道了，索性眾人也都習慣了。

師曠卻道：「我也打算下午渡劫。」

驚人之語，靖瑤怔住了，不約而同？但自己還要留一段時間，匆匆百十年流水似的一晃而過，她總覺得有些東西沒有徹底放下，可連她自己都說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似是而非，纏纏繞繞，揮之不去。

當然，以靖瑤今時今日修為而論，天劫再強也傷不得她一分一毫，隨時都能引天劫來轟，自此白日飛升，成就天人無暇之境。

林天星灌了一口燒酒：「算我一個。」

黃修風笑道：「要不要一起？我們四個同度雷劫，又是一篇傳唱後世的佳話呀。」

「不了。」靖瑤輕笑道：「我給你們送行。」

「喂！你這樣說過分了啊，我們又不是去送死，說送行多不吉利呀，你該說踐行。」

「一樣一樣。」靖瑤笑呵呵的道：「飛升後的新生，告別過往的新位面，怎麼說都很合理呀。」

……

林天星，黃修風，師曠！

這三人隨便丟擲去一個，修仙界就是一陣晃動，他們隨意打個噴嚏，都得有人感冒，代表當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