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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合著夥兒撈錢。這些情形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惱人的是,這種貨色卻穩穩當當做官,一點不擔心現世報。許劍知道這些情形,也知道妻子的秉性。一般來說,不管哪個單位或部門,當官的至少會團結兩個人:會計和出納,因為很難繞開會計出納去撈錢。用工人的話說,會計和出納絕對是“上黑線的”,肯定能從當官撈的錢中分一勺羹。但宋晴這個會計幾乎是唯一的例外,她從不貪錢,也不買領導的帳,因而永遠是線外的人,得不到好處還得罪人。許劍嘆口氣:
“你做的當然對,罵得也痛快。不過這樣就把姓焦的得罪苦了。你說他是吃喝嫖賭的花銷,焦廠長能饒了你?小心他給你穿小鞋。”
焦廠長是特車廠的三朝元老,今年已經50出頭,但在男女之事上依然朝氣蓬勃,20年如一日,隔三差五就有件花事出來。有人說,這20年內在特車廠找物件,不能找太漂亮的,太漂亮的都被焦廠長用過了。而且他至少在一個情人家裡培育出了革命下一代,那個孩子已經十五六歲,一點不像他爸,倒是越長越像焦廠長的尊容。
據說有一次焦廠長在外地嫖娼,被當地的公安抓獲,罰款6000元。那次他身邊沒預帶現金,於是被公安連夜押回來,在廠區外的陰影裡蹲著,兩手抱著腦袋。一個公安守著他,另一個公安拿著他的親筆字條敲開他家門,逼他太太付了錢,這才放了他。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偏偏一個小毛賊是本廠子弟,那會兒正好躲在附近,從頭至尾聽了個仔細,就把這事傳開了。那個小毛賊在公安手下幹慣了“下蹲抱頭”這個動作,所以對焦廠長相當佩服,說一個威風八面的廠長,倒也能屈能伸啊。
但焦副廠長照樣安安穩穩地當他的廠長。你說卻是為何?原來他很幸運,有一個深明大義的妻子,知道一損俱損的道理。妻子聽說這些傳言後,到處為他叫屈。她說那全是造謠!我從來沒為他付過嫖金!俺家老焦光明磊落,不怕小人墊害!當然,兩人關起門後也是有戰鬥的,鄰居聽見她咬牙切齒地罵“老淫棍”,說“早晚把你那東西割了,讓你再發賤!”但只要一出門,兩人便相敬如賓。
許劍有時拿他和自己的老主任相比,特別地不平。當然不是說門主任的同性戀多麼高尚,不,從內心講許劍是厭惡這種性取向的。但至少門主任沒有像焦副廠長這樣禍害全廠。如今,一個人已經身敗名裂,一個人仍威風八面。這世道是怎麼了?他再次告誡:
“宋晴你得小心他給你玻璃小鞋。”
“他敢?幹這種齷齪事的人不敢見天日,只要你公開頂著,他在你面前老實著哩。聽說姓焦的對池小曼——就是咱前樓那個漂亮姑娘——動過花心,在辦公室裡要親她,被小池狠狠摑了一耳光。過後他也不敢怎麼小池。”
突然聽到小曼的名字從妻子嘴裡說出來,許劍心頭咯噔一下。側身看看,宋晴表情如常,顯然她是無意提及的。他問:
“真有這事?你聽誰說的?”
宋晴不肯說出訊息的源頭。不過從她的話裡猜度,是辦公室打掃衛生的大嫂說的。這也是宋晴的長處,她對低階層的人很有親和力,老孃兒們都愛找她說心裡話。許劍對這個訊息十分感慨。全廠誰不知道池小曼是個風流女人,難聽點說是個蕩婦。他絕對想不到小曼還會有這樣的烈性。他沉吟一會兒,扭頭見妻子已經睡熟,枕頭下露出匕首的刀把。這是她一人在家時的習慣,她說結婚後已經習慣男人睡在身邊,哪天許劍不在家她就要失眠,還要備好匕首來防身。許劍曾笑她,身單力薄的,真要闖進來一條色狼,憑這把小刀能擋得住呀,你還不如犧牲清白保住性命。她笑著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個身體是你的,絕不讓別的男人碰,許劍我說的可是真心話。
那時許劍很感動,把她摟懷裡可勁兒親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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