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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笑,居然叫我小朋友,那麼那個女的就是大朋友了。
廣播重複了三遍,聽得我心裡酸酸的,差點兒就跑過去,但那個女的跑出機場大廳,四處張望,我只好把頭埋在樹後,我討厭她。
這時機場廣播去河內的乘客準備登機了,他倆又去行李處問訊,猜到我是預謀好的,爸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我的性格,我想跑,他根本找不到。
他們還是登機了。爸焦慮地向身後漫無目的地張望了一眼,那一刻我真想跑過去,但是,我又看見了那個女的,她挽著爸的胳膊,怎麼看她怎麼像他的女兒,可她卻成了我的繼母,於是我在樹後藏得更深。
直到聽到去河內的飛機已經起飛的廣播後,我才從樹後出來,我決定開始新的生活,將北京忘得一乾二淨。
可是你靠什麼生活,我問。
潘娜說,我拿了我爸的一張活期存摺,他做買賣掙了錢,為了少上稅就用我名字存的,裡面有5萬塊錢,密碼是我們家電話。
後來你爸爸也沒找你嗎,我問。
他當然會找的,我打電話告訴他我要自己生活,讓他和那個女的好好過日子吧,不用管我,錢不夠我會再給他打電話的。不久後爸爸又買了一處房子,那個女的說住在我家每晚都夢到我媽來敲門,她睡不塌實。這都是後來的事情了,接著剛才的機場說,潘娜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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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當地一家民辦大學在機場招生,凡是高中畢業均可報名,我沒有絲毫猶豫,就報了名,我決定先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北京我是不想再回了,潘娜說。
你就這麼輕易地下了決定,沒有想過我會找你嗎,我問。
不要提你了,就是因為你,我後來退學了,潘娜說,入學沒多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辦好,我知道應該去醫院,但是我一個人不敢,這件事我沒有對任何人講過,有時同宿舍的女生還向我借衛生巾,她們不知道我已經幾個月沒來例假了,事情就一拖再拖,直到肚子漸漸顯形,我看紙包不住火了,就提出退學,住進醫院。大夫說已經晚了,孩子都很大了,我說那也不要,大夫說很危險,我說不怕,然後我在手術通知上簽了字,其實我害怕極了。
這麼說我已經當過一個孩子的父親了,我攥住潘娜的手說,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潘娜撤出手說,那天我在無名指上帶了一枚戒指,免得大夫說三道四,手術還算成功,我住了半個月醫院,出院那天,大夫說你丈夫真過分,手術不來陪、住院不來看、出院不來接,這種事情至少有他一半責任。我說他出國了。
潘娜繼續說,離開醫院,我背著行李坐在路邊不知何去何從,晚上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在這裡又舉目無親,除去第一年的學費、手術住院的費用和日常開銷,錢還剩3萬不到,我有點兒想回北京了,但是就這樣回去我更難受。
在我進行激烈思想鬥爭的時候,一輛寶馬停在我面前,一個中年男子走下車說,姑娘,去哪兒呀,我捎你一程。一個人坐在南寧街頭無家可歸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句北京話,你知道我有多舒服嗎,也沒多想,就上了他的車。就是那輛車,潘娜指著窗外停在路邊的白色寶馬說,現在這車給我開了。
當晚我跟他回了家,他在北京有個公司,來南寧是辦分公司的,在酒店長期租了一個套間,那晚我睡裡間他睡外間,他沒問我為何流落南寧街頭,只說他這裡我隨便住,吃飯打個電話就能讓人送上來,我要是找到住的地方可以隨時搬走,但是不能讓我白住,沒事兒的時候得給他洗洗衣服。就這樣,我睡裡間他睡外間的狀況持續了一個多月,可後來我們還是發生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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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晚上,我正準備洗澡,他醉醺醺地回來,進來後就倒在沙發裡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