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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你只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充滿著那個人的身影的夢境。
你們訴說著對彼此的心意,許下要永結同心的誓言,你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要他告訴你,他對你的愛是否始終如一。
回想起這一切,你的目光卻觸及安倍晴明的面龐。
你愈發分不清,這些「記憶」究竟是真實存在於過去,還是被虛構自如今。
你只覺得越陷越深。
……
……
即便意識到自己現今已過分沉淪,可你也沒有要收斂的意圖。
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你對那個人的思念,會讓你變成何等模樣。至少現在,當你握著安倍晴明的手,也彷彿被填補了一部分空缺。
然而縱使你沒有要去了解他的意圖,卻也會在日夜相處時逐漸明晰他們之間的差別。
相比於為了家族而竭心盡力的那個人,安倍晴明則顯得有些「冷漠」。
他不在意朝中的局勢,也不在乎宮中的那個男人,甚至以咒掩蓋府邸的入口,想要求到他面前來請他出手的朝臣們都無從下手。
你曾與他坐在庭院前的簷廊,看著外面的人被幻象所阻攔,而他面色如常般閒適,面對來人的憂愁或是焦急無所動容。
「我以為你會答應的。」
你這麼說的時候,安倍晴明反問你:「我為何會答應?」
因為在你的印象中,那個人總是不會拒絕求上門來的同僚們。
因為那個人是賀茂家的家主,是聖上最為青睞的陰陽師望族的首領。
你下意識將他們進行比較的同時,也是開始區分他們的時刻。因為在你心目中會逐漸留下對安倍晴明的印象,而不是被那個人所覆蓋替換的回憶。
安倍晴明看似冷漠,對他人無動於衷,可當他在公卿們眼前展露「咒術」之時,卻也用上了幻象,而不願傷害一隻青蛙、一隻烏龜。
你對待在意的人,會覺得世間的一切都無法與他比擬,可在安倍晴明的口中,所有生命似乎都是等價的,於是即便飛鳥蟲蟻,也不比別的生命更加低賤。
他這麼說的時候,你頭一次開始試著理解他的想法。
安倍晴明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救更多的人,之所以修習陰陽師,最開始也只是因為覺得有趣。
在過去,你也曾從其他人口中聽到過類似的說法——那個人正是蘆屋道滿。
他因為覺得有趣,所以受託下咒殺人。也因為有趣,於是藏起「鬼新皇」的部分軀體。
可你覺得,安倍晴明要比蘆屋道滿更容易心軟。
「所以你還是會為他人心生動容。」
安倍晴明答道:「可這正是人心。」
你不懂人心,甚至與仙道也漸行漸遠。人心難懂,仙道淵遠,唯有這份戀情是你能無比真切地感知到的、真正得到過的存在——這份早夭的戀情,仿若燃燒的火焰,餘燼至今殘存在你的胸腔,如同心臟般跳動。
你能在意識混沌時抓著安倍晴明的手,貼著他的臉頰與嘴唇問他是否愛你,可真正清醒過來之後,你卻完全說不出半句相似的言語。
因為你對此感到恐懼。
你害怕自己會真的分不清——因為他們太過相像,所以你會分不清你「愛」著的究竟是誰。
不過,這樣的恐懼只產生於睜開雙目時短暫的瞬間。
無論你在混沌時如何追問、不肯罷休,安倍晴明也從未反問過你半句。
他從來沒有在你清醒的時候,問過你半句和那個人有關的事情。
安倍晴明只會像那個人一樣,以溫柔而又專注的目光注視著你。
然而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