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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他躬身捂腳喊痛,這才猛然覺察到一股子逼人的凜冽氣息,頓時渾身一個機靈,先自個兒掌了一嘴,「該打!」
祁昱面無表情的睨了他一眼,緊蹙的眉頭倒是松展了些,甚至反過來思索一番,阿東話糙,理卻正。於是吩咐:「明日去跟老太太說一聲,計劃推延。」
「什麼?」阿東雙腿一軟,吃驚問:「您還要跟這一窩子要吃人的耗下去?」
隱忍剋制了十幾年,也憋屈了十幾年,還不夠嗎?
祁昱對此不置一詞,細細摩挲著那塊溫熱的玉,眼前浮現的是那個小小的手掌心,好似他一手便能全包裹住,白嫩的,柔軟的,也像他這樣握過這塊和田玉。
他將玉放到懷裡,大步流星的回了書房。
阿東驚疑未定,又覺早已習以為常,只得忍痛站起身。
這位爺素來人狠話不多,但幾年來行事從未有過偏差,有道是人中龍鳳,任什麼汙糟地界都困不住的,何況這麼個貪心有餘,智謀不足的宣平候府。
哪裡會是爺的對手?
他只管服從便是。
唯有一點,阿東想破腦袋也沒弄明白,主子當真不記掛夫人了?要不然怎的不加快攬權程序?還有什麼比江山社稷在手,奪美人更暢快的事兒?
曾經佔山為王的土匪頭子阿東,全然不知曉冰坨子主子的繞指柔。
翌日一早,雲桑準時來到福澤院給宣平侯夫人,如今她名義上的婆母周氏,請安。
晨昏定省,一樣少不得。
廳堂主位上衣著富麗,身形富態飽滿的,便是周氏,此刻正不徐不疾的吹開熱茶麵上漂浮的綠葉,邊偷拿眼打量左手邊的兒媳。
右手邊上的還有一著月白衣裙,五官清秀的,便是徐霜鈴,這是候府眾多庶女中最體面的一個,有能耐日日來主母跟前露臉,衣著卻有意簡樸,髮髻上簪的是些別致的絨花,雖是些不值錢的物件,卻將她的柔弱知禮展現得淋漓盡致。
再見這二位心思醜惡處處算計的人,雲桑心中是厭惡,面上仍端得一派端莊大氣。
欲成事,方得喜怒不形於色。
這是飄蕩的那十幾年裡,祁昱唯一教會她的道理。候府是萬萬不能久待的,雲桑恨不得立馬尋個由頭和離,可她想要親手揭開徐之琰那副溫潤面相下的歹毒與算計。
上輩子的仇不能就這麼算了,更不能任由他一年後找到神醫再禍亂純良無辜,再者,候府不可能輕易的放她離去。
重生後的第一個大難題便擺在眼前:乾淨脫身,叫候府這一窩子歹人原形畢露,永絕後患。
算算時日,祁昱也快離開了,就在這個月末,朝堂掀起一場風波,誰也不知是太后給流落在外的皇孫兒造勢,祁昱便借勢一舉擺脫候府,在外自立門戶,祖孫倆不動聲色的謀劃出一番事業,只為日後與繼後抗衡,謀求大業。
其中牽扯頗多,曲折複雜,前世雲桑跟在祁昱身邊十幾年,多少知道些,皇家本就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爭鬥場。
祁昱一路披荊斬棘,所經所歷,又怎是一個「曲折」就可道盡?
可是他離開後,這吸人血的候府就只剩下自己了。
雲桑有些悵然,思及昨夜,心裡越發沒底氣,不過轉瞬一想,又欣慰的笑了。
日後再沒有候府拘束,他活得自由暢快,便勝過一切。
雲桑想的入神,直到阿貝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才抽回神思,不料正對上週氏諂媚的笑顏。
「小桑,親家壽辰將至,你可想好送什麼賀禮了?」周氏笑盈盈的問,雙下巴堆疊到一處,竟有幾分滑稽。
雲桑微微抿唇,想起昨日阿寶嘀咕了大半日那茬,便說:「原本選了料,打算請玉鼎記的師傅雕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