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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過自己,路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所以呢?”
孟鶴鳴聲音和煦:“要不要回家?”
“……”
路周深吸一口氣,說不清的情緒在胸口橫衝直撞起來。他實在搞不懂, 這種猶如小說般的劇情怎麼會突然降臨到他頭上。
好好地(也許並不算好)過著日子,有人找上門, 說他是某個有錢人家走失的孩子。現在同父同母的兄長就坐在對面,說要讓他回去認祖歸宗。
該不會是什麼殺豬盤吧?
但是可惜,他窮, 殺不出什麼值錢東西。
青年煩躁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如果他知道孟鶴鳴的謹慎和步步為營,自然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正如他不知道最近一次讓他暴露在公共系統是那次在榕城錄筆錄——錄完筆錄後雙方都採集了指紋。
從嬰孩到成人, 一個人的指紋不會有太大變化,不過就是放大縮小版而已。
比對透過,孟鶴鳴就得到訊息了。
厄運或是饋贈,現在命運的分岔路再次來到面前。孟鶴鳴得到訊息的同時沒有通知任何人,也沒有做出決定。
“等我法國回來再說。”
他是這麼想的。
只可惜這麼多年,黎敏文也一直在暗中打探訊息。她的電話追到法國,孟鶴鳴就知道決定權已不在自己手裡。
他調查了路周。
知道他在雲州偏僻山村長大,家庭成員複雜,起碼是不被現代文明社會認可的複雜。
他身上揹著養父的債,名義上是到榕城上學,實際卻是被賣到高檔會所替父還債。前些日子為了保他養父那條爛命,手還捱了一刀。
他當然不會逃跑,因為一旦逃跑,事情被出去,學校自然就去不了了。去不了學校,沒有文憑,沒有背景,更沒有出路,最後要麼被人追到天涯海角,要麼灰溜溜回去山裡躲一輩子。
這麼看來,打工、還債、利息翻倍,繼續打工、繼續還債、利息繼續翻倍……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多麼精妙的一環接一環。
全部源自於他染上賭博的養父。
所以孟鶴鳴有過一瞬詫異,在他丟擲條件,對方卻拒絕的時候。
片刻後,他又覺得好笑。
這樣爛的身世怎麼還會養出天真的小孩,他不會以為靠自己能還清身上的債吧?
記憶裡那雙屬於嬰兒純淨的黑眸在他腦中浮現,慢慢與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孟鶴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你和小時候比,好像沒怎麼變。”
路周隔著餐幾看向對面男人,皺緊了眉。
他是怎麼從一個二十出頭的成年人身上看出幼兒時的影子的,神經病。
孟鶴鳴卻不在乎他怎麼想。
淡聲說:“當然,我會安排做親子鑑定。”
路周緊繃的情緒沒有絲毫放鬆,硬邦邦地說:“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安排?”
孟鶴鳴向後仰靠,從容笑道:“憑我可以改變你的生活。”
晨間日報底下還有一份協議。
路週一頁頁地翻過。
對面那位自稱是他兄長的人說得對。他的人生確實會在這一刻發生改變。所有債務,所有不順心,所有命運帶來的玩笑都會在他簽下之後離他而去。
路周垂下手,隔著衣服攥緊口袋裡那枚橘子味的糖。
他不相信自己會幸運。
幸運的代價呢?
是什麼?
是他合同上說的放棄一切繼承權嗎?
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因為他本就一無所有。